第86章 好酒
“小姐, 飯菜怎麼辦？”丹容邊給崔淮音簪發，邊問道。
看剛才廚房裡的情況，不用想也知道今天的晚膳搞砸了。
“不礙事, 先拿兩壺好酒，再備些水果送到後院的涼亭。”崔淮音淡淡說道。
她今日的目的是留住裴玥，不用飯菜, 用美酒也不失是一個好法子。至於飯菜，還是交給禦廚去準備，否則明日全京城都會知道她想毒殺皇上。
“明白。”丹容勾唇淺淺一笑，從袖中掏出那瓶毒藥, 放在崔淮音的梳妝臺上。
“小姐，毒是你親自下, 還是我來下？”
相比前半個月連裴玥影子都看不見，今晚無疑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放這兒吧, 我自有安排。”無論裴玥喂她吃下的那枚藥丸能不能幫她解毒，今日她本就打算實施任務。只是丹容的這句帶有警告意味的提醒, 讓她有些不爽。
裴玥前腳剛踏進集芳院的大門，後腳就被請到了後院。
月光透過枝葉灑在地面上，形成斑駁的樹影。不遠處的涼亭裡, 一個瘦弱的身影坐在一架古琴前, 宛如月上仙子，清冷疏離。
“你們就留在此處，不必跟著。”
從此處到涼亭約摸五十步, 裴玥慢悠悠地朝著涼亭走去, 好似只是無意間經過這裡。
越靠前, 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撲面而來。如果不是臉和身材有差別, 她差點以為顧青姝在此設了個局, 故意看她出醜。
妝容、發髻、珠釵以及服飾顏色，都是和顧青姝從前在宮中的打扮極其相似。就連此刻悅耳的琴聲，也是顧青姝長彈的那首曲子。
為了討她歡心，不惜把自己變成顧青姝的替身嗎？
“皇上，這首曲子如何？”
不知不覺，自己竟已經走到了涼亭前。
崔淮音起身行禮，身體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為了今晚這出戲，她特意沒有穿厚重的披風，選取了輕紗製成的衣裙。
病體初愈後，穿這樣輕薄的衣裙顯得整個人楚楚可憐，柔弱可欺。
明明想學顧青姝，性子卻往和顧青姝完全相反的方向靠近。披著顧青姝的皮，卻棄了顧青姝的骨。
“好聽。”裴玥笑著評價。
這首曲子少有人能彈到和顧青姝媲美的程度，看樣子崔淮音在琴上下了不少苦功夫。
“比起顧美人，如何？”
又是這個問題。怎麼人人入了後宮，都要和顧青姝比上一比，之前是曲書湉，現在是崔淮音。
“何必提起那個人，晦氣。”裴玥面色冷了下來，甩袖走到桌子旁坐下。
宮中人人盡知，顧美人先是被關進冷宮後又當眾發瘋，早已失了聖心。
也因為此事，她下令杖責了崔淮聲。自然不能表露出對顧青姝的留念，以免惹得崔淮音不痛快。
“聽聞顧美人的琴技宮中無人能及，所以才想與之比上一比。”崔淮音起身走到裴玥對面坐下，從桌上的果盤中拿起一顆葡萄遞到裴玥面前。
“淮音妹妹在朕眼中便是最好的，何須同他人比較。”
“最好的？”崔淮音低眉往下地面，喃喃道。
接著自嘲道：“怕是不及曲美人萬分之一吧。”
如今宮裡宮外，誰人不知曲書湉盛寵在身，連帶著曲家在朝中的地位也上了一個臺階。
“自是……”自是淮音妹妹更好一些。
裴玥脫口而出兩個字後，發覺有些不妥，“自是各有各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