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玥的目光鎖在崔淮聲的身上,想要看看這次他會如何作答。
但曲美人顯然並不想拖太長時間,沒等崔淮聲回話,便嬌滴滴地說道,“皇上,這曲子聽得頭疼,妾聽聞顧姐姐的琴藝是宮中最好的,不如傳顧姐姐來獻上一曲。”
“允了。”
小太監哆哆嗦嗦地上前,支支吾吾地說道,“顧美人,瘋了。”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所有人都驚慌失措地跪倒一片。
方才還在桌案上的白瓷杯,此刻正支離破碎的躺在地上。
崔淮聲低著頭,看不清裴玥的情緒。
“方才經過常寧宮,顧美人神智失常地跑了出來,抱著……抱著……”
”抱著什麼?”裴玥語氣中蘊含著怒意。
“抱著崔將軍,口中還念念叨叨,似乎……似乎是在喊將軍的名字。”
崔淮聲藏於袖中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抬眸瞬間和曲書湉的視線對上,對方正在用一種挑釁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
曲家一貫都與攝政王一派對著幹,如今曲書湉得寵,免不了要幫曲逢清出出氣。曲書湉要針對她,倒也能夠理解。
只是陷害這一招,終究是她太大意了。
“皇上,顧姐姐入宮多年卻仍未能有所出,莫不是心中早已屬意了他人。”
“是嗎?”裴玥聲音拔高了幾度,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意。
“皇上~”曲書湉眼中含淚委屈道。
“那你說,怎麼辦?”
“拖下去,打三十大板。”曲書湉立馬收起了眼淚,冷臉望向崔淮聲說道。
“來人,拖下去。”
三十杖。
崔淮聲心中一沉,這三十杖下去,她就算不死也殘了,更何況她還有舊傷在身。
她閉上眼睛,準備向系統求助。可當棍棒落下時,卻並沒有她想象中得那麼重。
也對,這宮中幾乎都是攝政王的人,誰才是真正的主子,他們心裡比誰都清楚。
三十杖行完,她被抬上馬車送回攝政王府。如今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只能臥病在床。
攝政王面色陰沉的坐在一側,看著郎中為她診治。這一場面,好似當初她剛來到這個世界時一般。
郎中說她新傷加舊傷,需要靜養,不宜隨意挪動。
這算是因禍得福嗎?崔淮聲嘴角抽動一下,自嘲地笑了笑。
或許只有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才能不被安排去殺人吧。
郎中走後,攝政王坐到床前,抬手將崔淮聲的頭發撩到耳後,低聲問道:“疼嗎?”
崔淮聲有一瞬的恍惚,彷彿眼前這個人並不是冷麵無情的攝政王一般,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父親。
她失神地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是孩兒一時大意,還請父親責罰。”
”此事不怪你,我早該料到曲逢清敢公然和我對著幹,背後定然是有靠山。放心,為父不會讓你白挨這頓打。”
禦書房內,曲書湉坐在一側的椅子上,有些侷促不安。
雖然曲家一直和攝政王一家是死對頭,可那是三十大板,打下去非死即殘。她做不到心如止水,一點都不受影響。
“皇上,妾身身體不適,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