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晢愣了一下。他緊跟在那個姓裘的身後,一步三回頭,才發現那輛幾乎佔滿線的大越野不知什麼時候竟停到了車位上。方方正正,穩穩當當。
他好像被耍了?
客房裡確實多了一個禮盒蛋糕,海鹽薄荷口味。
是原晢昨天特意下樓訂的。
從蛋糕坯,夾層,奶油,到裱花小貓用到的所有配方,都是鹹口的。甜點師還勸說過這樣搭配會有一點鹹,可原晢嘗了一口原料後還是堅持選用自制配方,也不知道到底好不好吃。
原晢進門第一件事就是核對訂單上的製作時間,蛋糕在半小時前剛剛出爐,冷氣還在,口感應該很好。
要抓緊時間。
兩人都淋了幾步雨,原晢給來訪的客人送了一條浴巾,又說了一句隨便坐,就立刻拿上餐具包到水池邊清洗去了。
“什麼時候來的?”裘時站在玄關處問。
“上週。”原晢覺得這個回答不夠具體,連忙補了一句:“六月最後一班飛機,七月一早到的。”
“來澳洲幹什麼?”
“農場打工。”
“哪個農場?”
“就……就在附近,周邊城鎮的小農場……”
“什麼時候回去?”
“不,不回去了……”
原晢有些懊惱。
這並不是什麼光榮的,值得驕傲的事情,他應該避免談及這個話題。
可裘時不喜歡說謊的人。
罷了。
“我被解僱了。”原晢很誠實。
“嗯?”裘時壓了壓嘴角,拿過浴巾隨意擦了一把頭發,笑著問:“丟工作了?”
“嗯。”原晢背對他點了點頭。
“那之後什麼打算?”裘時繼續問。
“回家吧。”原晢說。
“什麼時候走?”
“明天。”
“明天沒有班機。”
“噢……那,那就後天。”
“後天沒有直飛航線。”
“中轉也……也,也可以。”原晢把後半句的音調放得很低,水龍頭也及時關上了。
因為裘時似乎有一個不得不接的電話。
原晢看到他的眉頭皺了一下,人依舊站在玄關處,隨後轉身向外摁下了門把手。
門虛掩著,空氣帶著聲音波動傳入。
原晢聽不到通話另一頭的聲音,可他清晰地聽到了裘時的承諾。
今天是大喜之日。
今晚很重要。
此刻,在這座城市的某一角,還有其他人在等待著他。
這個姓裘的不該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