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謊言結束了這場毫無誠意的分手電話。
原晢知道,他們完了。
面具早已牢牢焊死,他日若想撕下偽裝,必定血肉模糊。
這段關系徹底結束了。
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
原晢拖著疲憊的身體跑回家中,決定向李曼迪名片上的郵箱傳送一封簡短的郵件。
他答應要去澳洲給裘時過生日的,可現在,他沒有機會了。
裘時其實很喜歡過節,也很喜歡過生日,但他確實不喜歡吃甜食,如果選擇鹹口蛋糕,他甚至可以一口氣把整個盤子幹掉。
所以蛋糕一定要鹹口的。
奶油不需要太多,那個姓裘的熱衷於練胸肌,這膩膩糊糊的玩意兒吃多兩口就完蛋了,也不知道要提煉多少個日夜才能恢複。
所以奶油一定不要太多。
還有蠟燭。生日蠟燭不要買帶數字的,那個姓裘的就喜歡一根一根往蛋糕上放,許願後再一根一根拿下來,這是他最喜歡的儀式感。
所以蠟燭一定要準備好。
那個姓裘的今年19歲了,他肯定要玩19根蠟燭。
少一根都會不高興。
原晢希望,那個人在南半球每天都要開心。
每一年都有人陪他過生日。
原晢淚眼模糊地檢查著郵件內容,一遍又一遍核實郵箱地址,最後不忘禮貌致謝,希望李曼迪能夠善待他的朋友。
他最好的朋友。
盛夏的夜晚突然響起驚雷,緊接著是幾道利落的閃電,所有異象都昭示著這座城市即將面臨一場瓢潑大雨。
為了順利起飛,這架私人班機的出發時間比計劃提早了整整兩個小時。
原晢站在偌大的停機坪上,四周黯淡一片,只有路面上的指示燈微微亮著光。
狂風忽起。
寒意在臉上肆意掠過,有那麼一瞬間,原晢以為自己處在北方深不見底的冷冬裡。
在他的記憶裡,只有北方才有這樣惡劣的天氣。
南方的冬天是暖的。
陽光悠悠然地灑進屋子,窗外還是那片青蔥翠綠。
他的手是熱的,心是滿的,轉身就能跌進一個熟悉的懷抱,帶著半醒的美夢在週六上午再補一個回籠覺。
而眼前的一切都在提醒他,夢該醒了。
這一程結束了。
少年在南方過了一個暖冬,還沒來得及好好擁抱他的太陽,就被命運再次打回極寒之地。
天黑了,打雷了,要下雨了。
他很討厭雷雨天。
他很討厭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