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來都沒有想過要來,是嗎?”裘時問。
“是,我從來就沒有真正考慮過這條路。”原晢說,“第一次和李曼迪見面的時候,我就答應她了,一定會讓你順利入學。”
“裘時,你要明白,那種水專案就是給你這樣的人唸的,離了李曼迪,你連個大學都上不了,我是在幫你。”
“你往後的人生必然需要李曼迪,所以請你好好留在澳洲,好好當李曼迪的兒子。”
“原晢,可以分手,但你和我說實話。”裘時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懇求道:“說實話,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這就是實話。”原晢語氣堅定。
“所以,”裘時苦笑,“你一直在騙我?”
“是,我騙了你,我一直在騙你。”原晢重複。
“你知道我最討厭說謊的人。”裘時說。
“嗯,知道。”原晢說,“那就請你,從現在開始討厭我吧。”
“我不介意你討厭我。”
“裘時,我們一開始就說好了,只是談個戀愛,談個戀愛而已,膩了就分了。”
“就是這麼簡單。”
“這就是實話。”
“我從來沒想過和你一直在一起,也沒想過和你一起被流放,我膩了,我玩夠了,我想分手了,可以嗎?”
“我想分手了,可以嗎?”
原晢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但他現在有經驗了,不會讓電話的另一端察覺異樣。
他的語氣非常平和,像極了久經情場的負心漢。
他能夠做到。
“這段時間我挺累的,真的很累。”原晢繼續說,“學校每天都有成套成套的卷子,我要刷題,要複習,還要花時間陪你。”
“誰家高三生還玩這種無聊把戲,我可真是太蠢了。”
“我就不該拖到今天才說,就應該在你去澳洲的第一晚攤牌。我真的忍太久了。”
“裘時,你真的很煩。”
“你可能不知道,那次你突然飛回來,我是實實在在被你嚇了一跳。”
“怎麼,就因為我睡著了,沒接電話,沒回訊息,你就要連坐十小時的班機殺回來視察嗎?”
“我就這麼讓你信不過?”
“這種關繫於我而言只能是累贅,你明白嗎?”
“我不喜歡報備,不喜歡時時刻刻回訊息,更不喜歡被人監視的感覺。”
“你明白嗎?”
想哭的時候就按下靜音鍵,可以假裝訊號不好,也可以假裝軟體宕機,原晢已經熟練地掌握了所有技巧。
可他還是在最後一個語氣詞上熄了聲。
好在,這是一個問句。
原晢終於抓到一個節點,可以名正言順地將疑問拋向對方,沉默地做回一個傾聽者。
他一口氣說了太多謊,任誰都會懷疑這些話的真實性。
他需要調整戰術。
可對麵人沉默良久,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輕輕說了一句:“夏老師愛看的漫畫上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