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清洋探頭觀察了一眼,順手把早飯給原晢掛到了座椅邊,用口型和他說了句“玩得開心”就提著罪魁禍首走了。
人近中年的華一拓只能像個小學生似的乖乖跟在侯清洋身後,呲牙咧嘴,伺機報複,時不時還有點跳腳。
模樣很滑稽。也很曖昧。
路過侯業身邊時,兩人的小動作又以光速恢複了正常。
原晢看著那滿是親暱的背影愣了愣,還沒來得及思考,脖頸處就突然傳來一陣燥熱。
半夢半醒的裘時在他耳邊蹭了一下,眼睛微微裂了條縫,很快又閉上了。
緊接著就伸手往自己胳膊上撓。
他抓得很用力,只是礙於長袖衫的阻隔沒能成功。
盡管這個城市在正午時分依舊熱得沒邊,但白露霜降已過,早晚溫差明顯升了不少量級,這件在炎炎夏日與眾不同的長袖衫也終於泯然眾人矣。
原晢隔著衣袖幫他搓了搓,低聲問:“被蚊子咬了嗎?”
裘時似乎還沒醒。
原晢只有左手可以用,可左手無法有效阻止靠在自己左肩上的人。
抓撓還在繼續。
“別弄了,待會兒破皮了。”原晢將腦袋往裘時身上靠,盡可能幹預那一道道不知輕重的抓撓。
“我看看。”原晢說。
“嗯。”裘時應了一聲,動作有些放緩。
“我看看。”原晢重複著,一手摁住那兩個還在亂動的爪子,“別動,我看看。”
“嗯。”裘時哼了哼,在抓到原晢手心的那刻終於放鬆下來。
人依舊沒清醒。
學學學,腦子都學傻了,也不知道這傻子多久沒好好睡過一個整覺了。原晢念著。
眼看這個姓裘的逐漸回歸夢境,原晢放開了控制魔爪的手,準備幫忙翻翻衣領一探究竟。
他也沒聽到蚊子叫啊……車裡有蚊子麼?
怎麼撓得這麼狠?
脖子都紅透了。
原晢剛把腦袋湊過去,還什麼都沒看清呢,勘探計劃就不得不被迫收回。
裘時突然睜眼坐了起來。
他像只受驚的炸毛貓,醒了,卻又沒有完全清醒,只是直愣愣地看向原晢,散大的瞳孔裡還夾雜著獨屬於回籠覺的朦朧與迷茫。
“你……”
裘時緩了一會兒,無意識舔了舔幹澀的唇,突然把聲音放得很低。
“你剛剛……”
可能是因為害羞,那沙啞的嗓音還有點奶:
“是不是想偷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