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像是來找抽的。
原晢開始眼神警告:不準亂說話!
我和你不熟啊大爺!
剛開學沒幾天你人就跑了,一跑跑整月,咱倆根本沒說過話啊!
咱倆根本不熟啊!
手別搭桌子上!
腿也收回去!
離我遠點!
你誰啊!!!
“聽說這地方風水獨好。”裘時朝原晢賤賤地挑了個眉,率先開了口:“學霸,出個價?”
“你周圍我全包了。”
原晢並不想認識這個瘟神,但他現在有求於人,只能忍著。
於是他忍了一整個白天。
直到晚上,關起門來進行首日複盤的時候,原晢終於是忍無可忍。
“這都是啥啊,啥啊……”看到手裡被玷汙的錯題集,原晢指著那堆鬼畫符無語凝噎:“你就不能先把字練練?”
“這題寫的什麼玩意兒,你自己能看得懂嗎?”
“看得懂嗎!”
原晢痛心疾首,非常後悔在班裡莫名鬆了口,竟然同意和這位從未把學習當回事的年級墊底成了同桌。
還是全班唯一的同桌位,因為他手腕受傷特批的,備受矚目。
“嗯,哪題不明白,我給你解釋。”裘時非常自信,立刻搖著尾巴求誇誇:“這可是我的第一次課堂速記,很厲害了,總要有點進步空間嘛。”
“您這進步空間可太大了。”原晢直接保護起所有個人財産,在客廳書架上翻翻找找,撈出好些新本子送給他,“來,別禍禍我了,我左手還能用,以後上課你記自己的就行。”
“知道哥哥左手厲害。”裘時把本子往臥室角落一丟,笑著倒回了自己的行軍床,滿臉都是欠揍的無辜樣:“但華醫生不是說了麼,左手不是常用手,凡事都得量力而行,過量使用對身體不好的,哥哥。”
“……”原晢白了他一眼,開始選擇性裝聾:“就記個筆記,隨便寫兩個字,什麼過量使用……”
“嗯,不能過量使用,以後還要去澳洲抓羊呢,嘿嘿。”裘時利落地給自己翻了個面,看著原晢笑:“所以記筆記這種小事,還是我來替哥哥操勞吧,保證最佳化結果。”
原晢:“……”
“這才學了一天我就醍醐灌,“肯定一飛沖天,嘿嘿,到時候……”
“到時候再說吧。”原晢直接掐斷了某人的那點歪苗頭。
“行,到時候再說。”裘時孤單地抱起小被子,萬般無奈貼回自己的行軍床,伸出小拇指想要和他拉鈎:“不準反悔,以拆石膏為限,六週,六七四十天,我等著。”
“四十二。”原晢拍掉了那隻手。
“掐頭去尾就四十了。”裘時笑,“哥哥晚安。”
“滾。”原晢給了移動床架一腳,理直氣壯地爬上獨屬於他的大床。
結果燈一熄,那個鐵床架又咕嚕咕嚕滾回了床沿邊,非要和他貼在一起睡。
“哥哥晚安。”鐵床架的主人說。
這位監護人做得最像人的一件事,就是從燒烤鋪雜貨間把那個閑置的行軍床薅了回來,並選擇安分守己地躺在上面。
當然不是自願的。
主要是那個畫一坨……華醫生!主要是那位即將轉正的華醫生過於負責,熬了個通宵夜班後還能對經手患者查缺補漏,一大早就給監護人裘某緊急致電詳解了一堆“同床”注意事項……把躺在別人床上的原晢唬得一愣一愣的。
但不管怎麼說,經此一遭,原晢又重新擁有了短暫的安全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