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大男人湊合一晚,應該不礙什麼事兒吧?
用椅子當床實在有點寒磣啊,要不還是去問……啊呸!
呸!
原晢晃了晃腦子,試圖擺脫這些心存僥幸的,不切實際的想法——以前坐在桌子兩端都要被戲弄,一個不留神鞋子就會莫名失蹤,他要是主動爬上那騷貨的床……
不行不行不行!
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原晢默唸著,隨即在硬邦邦的椅子床上翻了個身。
“吱——吱呀——”
“……”
這特麼幾個腳還不平嗎?!
他不死心,又從那面翻了回來。
“吱呀——呀——”
靠,調子還不一樣……
原晢直接“噔”地一聲坐起來,在黑暗中擺正姿態放空冥想,準備試試今早刷到的失眠入睡小妙招。
而後是越想越氣,越想越氣。
呵,他錦衣玉食的人生像極了消消樂小遊戲,消哇消,消哇消,被一隻無形的大手來回揉搓,最後磨得連渣都不剩。
到底是從哪一刻開始失控的?
從偶然撞破父親的外遇開始,從突然有債主拿棍上門問候開始,還是從必然增多的法院傳票開始?
他應該早點發現的。
夏總給的零花錢早就開始打折扣了,但凡他那時候有所顧忌,少去幾趟展,少請幾頓飯,現在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
原晢越想越喪,煩躁地踢了一下腳邊的椅子,倒頭就撞上了疊加的厚重詞典。
“嗷……嗚,痛死了!”
黑暗中的撞擊惹出了不少難捱的疼痛反應,少年低聲怒罵著,終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不能出聲。
不能被那個姓裘的發現了。
丟人。
一定要忍住。
憋回去,趕緊憋回去。
原晢死死攥著上衣一角,胳膊肘抵住眼角不斷溢位的熱意,用畢生累積的髒話在心裡問候了命運全家。
疼痛勁兒還沒徹底緩過來,裡屋的門就被人開啟了。
一束暖光照在東拼西湊的椅子床上。
原晢正準備裝睡,卻聽見身後人滿嘴無辜地說:“哥哥,真不一起睡麼?”
“我很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