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回去試試?”
回到酒店, 陸承淵看著那張泛黃的舊照片,覺得他或許有必要親自再去一趟申城。
荊先生和顧先生確實有不少相似的地方,而且這兩個人出現在申城的時間中間又隔了三年。在那個年代, 不排除是同一個人後來隱姓埋名轉換身份隱於市的可能性。陸承淵在去找柏老談論時, 柏老的話也印證了這個觀點。
柏老說, 他曾聽他父親提起過,好像有一次在永平飯店的門口見到過那個人,不過當時並未相認。
柏家虧心, 想給與人多一些補償,可顧先生當時已是申城小有名氣的人物,他們也沒什麼臉面舊事重提。
顧先生說是留洋回來的,家在渝中,父輩經商, 有意將家裡的生意往南邊擴充套件, 這才先讓他來這裡觀望觀望市場。
“是小少爺, 應該是顧家的小少爺, ”柏老回憶著,“都說他那副做派不似作假的, 出手很闊綽的, 據說他曾經還為了博得冷美人一笑, 在泠廊樓裡砸了萬金,這才有了個和人吃酒的機會。”
“哦, 那冷美人,還算是半個嶽維平導演故事中那個戲子的原型呢。”
陸承淵端茶的手一頓,“原型?”
“半個原型吧,他這次的劇本,是走訪了很多老一輩的人家聽來的當時的故事, 這才有了這麼一個無名之輩也是英雄的靈感。”
“那個名動一時的冷麵小生的真實身份其實是一名地下工作者,他靠著泠廊樓和他戲子的身份作掩護,實際上是在幫組織上運送藥品等之類的軍需。”
柏老說到這裡便沒了下文,只輕輕搖了搖頭,似乎不願將那慘痛的結局宣之於口。
陸承淵也明白,沉默地陪了人一盞茶。
“顧先生是從渝中來的,可荊先生說是宛城人……”
陸承淵垂眸,似乎還是有些沒辦法將這麼兩個身份迥異的人聯想在一起。
柏老渾濁的視線茫然了片刻,“誰說荊先生是宛城人?”
陸承淵平靜抬頭。
“你記錯啦,荊先生是南陵人,怎麼會是宛城人?”
陸承淵捏著茶杯的手都在用力,一直以來衛巍查到的所有有關荊先生的資料,都說他生在宛城,家裡從事的是布匹錦緞的生意。後來生意不好做,家裡的綢緞莊也逐漸沒落,他此次來申城是要替荊家另尋出路的。
“荊先生不是荊家二房所出,後來生母早逝,這才被大太太找了個由頭送了出去,不願管他死活的嗎?”
柏老渾濁不清的視線並未因此變得清明,他像是沉思了一會兒,去開啟那份塵封的記憶,語氣也有些不確定起來:“宛城荊家是有這麼個二少爺……可荊先生不是宛城的荊家,是南陵荊家的呀?”
頓了會兒,柏老又篤定起來,“是南陵的,不會有錯,我們就是打南陵城外的地界上遇到他的,若是從宛城北上,走的不是這條路。”
“南陵荊家……”
幾日後,衛巍發來訊息。
南陵,根本沒有一個做綢緞生意的荊家!只有一個賣桂花米酒的老師傅一家姓荊,家裡有個能對得上年歲的小兒子,後來南陵城亂,他們一家舍下攤子提前出逃,最後不知道逃去了哪裡,也沒了什麼音信。
陸承淵看著檔案,荊先生和顧先生若真的是一個人,那中間空白的這三年,他是誰,他又去了哪裡?
那張泛黃的舊照片雖然看不清五官,只能依稀辨別出一個少年身形的輪廓,可不知怎的,陸承淵腦子裡總有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瘋狂的念頭,這個照片上的人,一定和孟亭曈有著特殊的聯系。
太像了。
陸承淵看著照片,腦海裡卻總是出現那日鳳凰木下站著看花的人,兩個人影似是能完全融合到一起,彷彿是跨越了時空,將那個百年前的人的身影投射到眼前人的身上一樣。
如果那個冷美人的故事是有著類似原型一樣的存在,那那份劇本中的其他人呢?
陸承淵仔仔細細回憶起劇本裡出現過的每一個人物,就連孟亭曈當時在初稿上做過得批註,他也曾翻看過多遍,一字不落地都記在了腦子裡。
——[將軍戰死子在腹。]
——‘他不知道……他若是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兒子……’
陸承淵指尖一頓,他猛地回神,將那份初稿又拿出來重新翻看確認,終於找到了一個他一直以來沒有抓到的、卻總覺得哪裡有些違和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