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亭曈低著頭,回憶著黎盞的人物設定,隨後唇齒咬著那支沒有被點燃的香煙,稍稍垂下些眼皮,使得原本就有些上挑的眼型更加明顯了些。
長睫微微垂著,眼尾帶著彎鈎,那份原本就帶有攻擊性得美感更為淩厲。他抬眸瞧著人,將唇角處的笑意卡在了一個極其標準化的弧度上,開口是刻意調整過的、帶著青春氣息濃鬱的少年感音色,挑眉問人:“警察叔叔,可以借個火嗎?”
陸承淵視線一頓,只見那張攝魂奪魄的臉朝他湊了過來,鼻尖幾乎是要抵在他的下頜線上。
孟亭曈站得隨意又懶散,可那該直的地方一點兒也不彎,單薄的肩背倚在牆邊,側身頂起的胯骨將人那把細腰勾勒出更為彎曲腰線。他幾乎是整個人都貼了上來,咬著那支煙、對上了陸承淵嘴邊燃著的那根。
孟亭曈點燃,含了一口,沒過肺,淡淡吐出。
“這樣嗎?”
陸承淵長睫垂落顫動,側目看著人那張滿是調笑的臉,半晌後這才發覺——他是故意的。
既如此。
陸承淵視線微收,牙齒輕碰了下,沉聲道:“不對,再來。”
孟亭曈笑意更深,滅掉手中的煙後又抽出一根新的,再度湊了上去,這次貼的更近。
“這樣呢?”
陸承淵一錯不錯地看著人,咬了下唇角邊的笑意,重新將煙放到了回去,“再來。”
孟亭曈重複動作,直到陸承淵唇邊含著的煙已經快要燃盡,他幾乎是貼在人唇邊湊了過去,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人下頜骨上,帶著香甜的酒氣。
這次,孟亭曈點燃煙後沒離開,手指將唇齒間咬著的煙取下,歪著頭笑問:“陸老師,是這樣嗎?”
那笑意太像邀請。
陸承淵看著那張被咬得濕潤的唇,只猶疑三分便徑直轉過身去,單手護著人後腦,欺身壓了上去——
淡淡的煙草味道混合著甜膩的酒氣,他捏著孟亭曈有意要躲開的下巴尖兒,垂著眸數著人在輕顫的睫毛。
孟亭曈卻抬起另一隻空出來的手,輕輕擋在自己唇邊。
陸承淵溫熱的唇貼上了他拒絕的指骨,可看著他的那雙眉眼深沉地似不見底的深淵,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吸納進去。
孟亭曈停留在半空中的那隻手上,還夾著未燃盡的煙,猩紅的煙頭在人修長的手指中明明滅滅,許久後終於是掉落下來一小截煙灰,灼燒著他白皙的指骨,和唇邊的溫熱一起,在他心口處留下一抹滾燙。
他是在邀請。可是在靜謐的對視之後,他似乎都快要忘了,是自己先邀請的。
陸承淵垂眼睨著他,沒更進一步卻也沒後退,捏著他下巴的手指轉而托起他的下頜,溫熱的指尖落在他耳後摩挲而過,比那掉落下來的煙灰還燙。
渝州的晚風帶著山中特有的雨露氣味,翩翩然從二人中間的縫隙中穿行而過。涼意掀開了陸承淵被蹭皺的衣擺,從孟亭曈不擋風的毛衣小孔中鑽了進去。
孟亭曈的手指被燙的一蜷,他垂落視線,指尖劃過人幹燥柔軟的唇,將人抵著推開了些。
——直到陸承淵被人‘請’出了門外,他終於是聽到孟亭曈壓不住笑意的嗓音說,也祝他好夢。
孟亭曈笑彎了眉眼,那雙帶著鈎子的視線臨關門前還在他身下打量了片刻。
陸承淵:“……”
報仇來了。
孟亭曈關上房門,額頭抵在門後,低著頭兀自笑了半天。
他不知道陸承淵是否有好夢可做,不過他倒是一夜好眠,沒有舊事侵擾憂心——
鬧了人,還有這功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