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先救人!”
“我要聽實話。”
孟亭曈背對著人, 指尖握在門把手上停留了片刻,這才彎起唇角回頭,輕聲道:“我若是贏了, 他以後不會再來騷擾我。”
“……”陸承淵沉默很久, 視線落在人身上, 不肯放過人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見人依舊是那副笑意盈盈地模樣,咬牙又問:“你要是輸了呢。”
孟亭曈頓了下, 唇角弧度彎得更深了些,“我不會輸的。”
“宋晴昀。”陸承淵直呼其名,上前走了兩步,垂著眸死死地盯著人看,“我再問一遍, 你要是輸了呢。”
孟亭曈仰頭, 視線描摹著陸承淵的輪廓, 那張冷峻如刀刻般的臉龐現下陰沉的厲害, 好似若是聽到他不想聽到的回答,下一秒就要將人徹底撕碎在這裡、血濺當場一般。
確實如同傳聞那般令人膽寒。
孟亭曈扯了扯唇角, 輕聲道:“我若是輸了……”
陸承淵呼吸一窒, 沉默地等待著人的回答, 垂在身側的手已攥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你會讓他帶我走嗎?”
“你說什麼?”
孟亭曈瞧著人, 那額角出都有筋脈在抽動,他心道這下真是將人徹底惹生氣了,隨後又伸手、探出指尖,輕輕扯了扯陸承淵的外套。
“陸老師,我不會輸的, ”孟亭曈一雙眉眼輕彎,原本就上挑的眼尾此刻像帶著鈎子,如同毛筆落筆後遒勁有力的筆鋒,一錯不錯地瞧著人,“賭注無非是和他走,又沒說不可以耍賴的……”
“你別生氣,好不好?”
陸承淵一時暴怒的怒火無端被一縷輕煙吹得散了些,他眉心蹙了又蹙,胸膛斷斷續續地起伏了半晌,終於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孟亭曈還在笑,那張笑靨如花的臉和什麼都無所謂的語氣氣得他腦仁都是一跳一跳地疼,他氣急,卻最終是對著人無可奈何。
他終於是抓握著人的手腕,氣悶良久後只一句話:“我現在就帶你走。”
哪想到孟亭曈卻用力回掙了一下,另一隻手搭在陸承淵的手腕上,作推脫狀。
“不可以的,陸老師。”
陸承淵有些詫異地看人,卻只聽孟亭曈依舊是那副清朗帶笑的嗓音,一字一句地撩動著他緊繃的神經。
“你知道你現在帶我走,會坐實什麼嗎?”
陸承淵握著人的手腕沒松,垂眼睨著他,只沉聲問:“你不願意?”
“我不願意。”
換衣間內瞬間一片寂靜,靜得針落可聞,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陸承淵的眼底浮現出了一些孟亭曈沒看懂的東西,那閃過的好像不單單只是因著他而氣急的憤怒,還帶著些視所有的一切為無物的狂妄。
他明顯能感知到陸承淵似乎在壓抑著什麼,可陸承淵不語、不動,沒有像之前那些人一樣近乎狂熱的掐著他脖頸、或抓著他頭發,然後不可控的想對他行一些汙穢之事。
可陸承淵那眼裡,盛著的,似乎是比那汙言穢語和骯髒手腳更晦澀難明的東西。
陸承淵掙紮了很久,他心底裡升騰起的不可言說的東西宛如藤蔓,絲絲縷縷地包裹著他整顆心髒,撕扯著他的理智,灼燒著他的靈魂,爆鳴著、叫囂著、呼之欲出——
許久之後他才垂下眼睫,整個人籠罩在一片陰影裡,頂燈的光只掃在他的眉骨上,孟亭曈再看不清他的視線。
隨後他聽到陸承淵說:“好。”
孟亭曈指尖一蜷,他捏著人衣擺的手指更加用力了些,他微微發力往懷裡拽了拽人,再仰頭、湊進了些——
“等我贏了他,再跟你走,好不好?”
“………………”
陸承淵如、雷、擊、頂。
他閉了閉眼,隨即恨不得試圖從人那雙滿目含情的眼裡看出朵花兒來——可他最終什麼也沒看出來,不知怎的,已經被哄得回到了看臺上嘉賓席的位置上。
陸承淵簡直要被氣笑了。那人三言兩語就扯著他的情緒大起大落,如今回到了眾人的視線中,又是那副溫溫和和眉眼帶笑的模樣,招惹的全場的人幾乎都圍著他轉。
沈雪筠和許圖南也換上了騎師裝,柯淺不太會這運動,便下了場跟在陸盛陽身邊,還有幾個許圖南的和霍楓帶來的朋友,三三兩兩的,在那賽道上湊出來了八個人參賽。
孟亭曈去挑馬的時候,霍楓還樂得擺闊,一副贏定了的樣子,從容開口:“這兩匹,血統最純,時速最高可達80,戰績可查,別到時候輸了怪我不捨得給你挑匹好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