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問?
晾著人這麼些時辰,若是再沒個脾氣,還真當人是個好拿捏的?
“那倒是沒有,姚總這日理萬機的,多等些時辰倒也無妨,”孟亭曈笑著謙虛了句,隨即畫風一轉,“就是這麼長時間也沒個信兒,我是擔心這姚總出了什麼意外,來不了了,還打算著要不要報個警呢。”
“報警?哈哈哈,宋二少真是會說笑,我這麼大一個人,大白天的能出什麼事?”
“車禍啊什麼的,一個搞不好就要死人的呢,你是不知道,這意外呀……”
眼見著姚金玉的臉色唰地一下沉了下來,孟亭曈忙止住話題,又換了個說法,“呀,見諒見諒,我這不是剛從醫院裡出來,後怕呢,這話說得不吉利了些,你可千萬別往那心裡去。”
姚金玉被捧慣了,哪兒輪得著宋晴昀這麼個空有身份背後卻什麼都沒有的在這兒作威作福,眼神微眯,那是一點兒臺階都不打算下,想直接把人架在那裡,“要是我真往心裡去了呢?”
哪想到宋晴昀直接笑出了聲來,“那你這幾日開車路上可都得多小心注意了呢,這種事兒啊不往心裡去還好,這一往心裡去啊——
那可是真是容易越怕什麼越來什麼呢。”
“……這宋家的少爺約人談合作,就是這麼談的?”姚金玉臉色陰沉地可怕,他本就是個信奉鬼神之說的人,身上戴的、手腕上盤著的,那都是合了八字有大講究的。如今被宋晴昀神神鬼鬼的陰陽怪氣一通,滿頭的邪火兒都冒出來了。
宋晴昀畢竟是有求於人,忙斂起方才那毫不在意地模樣,這會兒倒是不笑了,就是反問他,“你不會真信了吧?我開玩笑的。”
“你說你好端端的,信這些做什麼呀?這不是平白給自己添堵嗎?”
“好了好了,我又沒習過什麼巫蠱之術,哪兒能隨口一句就真給你降個血光之災?”
“那不是還有句古話嘛,這不做虧心事,便不怕——”
知道的是有求於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就是故意來給人添堵的呢。
“姚總!哎姚總!”
馬和鷗見宋晴昀許久沒回來,剛出來找人,沒走多遠就聽到宋晴昀那張嘴啊陰陽怪氣地不知道在和誰說話,哪想到一拐彎兒,直直地就看見姚金玉陰沉著一張臉,彷彿都要被眼前人給氣得紅溫了一般,感覺都能幻聽到人將後槽牙咬得嘎吱作響的聲音了!
馬和鷗一路小跑沖過來,忙打斷了兩個人劍拔弩張地對話。
生怕來晚一秒,宋晴昀那臉上就要捱上一個沙包大的拳頭,早聽說過姚金玉那古怪脾氣,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就是不知道姚金玉舍不捨得對那張臉下手。
馬和鷗還有開小差的心思去琢磨這檔子事兒。
反正他當時,一時間確實是沒下得去手。
馬和鷗緊張兮兮地夾在兩個人中間兩邊討好,孟亭曈卻還是那副不生氣地笑嘻嘻地模樣,甚至還有心思和人聊他剛從茶水間聽來的八卦,說他們這裡有個剛來的小助理今天被辭退了,原因是因為他特別不會說話,見誰得罪誰,導致沒有人願意用他,眼見著一直沒工作,這實習期馬上又要過了,嚇得今兒一大早手續都還沒走完呢就口頭把人給攆走了。
馬和鷗聽得心驚膽戰,大腦飛速運轉,猜測著他這話裡話外到底是在罵人啊還是真是聽來個好笑的八卦說著玩兒啊。
姚金玉心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心說你這張嘴,怕也是見誰得罪誰吧。
反正他現在看見宋晴昀就氣兒不打一處來,還偏偏那人長了張帶著笑意的臉,沒什麼明顯唇鋒的柔和唇線,一張一翕地說著些不知何意的話,音色溫潤清明,語調不疾不徐,聽起來倒也是舒服的。
——只要不去細究他那話裡到底是不是在指桑罵槐。
也不知道他說到了哪裡,幾人剛走到辦公室門口,宋晴昀突然話鋒一轉,驀地冒出來了句:“我好像,還缺個私人助理呢。”
馬和鷗一臉困惑地看著他,姚金玉停下腳步,站在只被推開了一半的門前,蹙眉盯著人,“所以呢?”
宋晴昀彎起唇角,指了指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跟在大家後面的人,“要不就讓他給我當助理吧,他要的薪資不高的,剛好還能給公司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