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這下全完了
教他行軍打仗？禦前行走？將軍？跟隨？他……他也是將軍？難道他想錯了？
“我那故人成了我的左膀右臂，於無數次危難中救下我，也為我受了無數的傷，他很厲害，小小年紀就成了將軍，與我一起鎮守北疆。你知道嗎？那時他竟然當著我的面說愛慕我，想跟我在一起。本來一切都很美好，可惜我家中突遭變故，父親離世後每多久，母親便死於非命，妹妹亦不知所蹤，然在這個時候他被調去了西南軍中，不想也是在個節骨眼韃靼捲土重來，我於北疆苦戰，他受了令，跟從了我的兄長。我與兄長並非一母所出，為了掙權勢地位，我看著他帶著兄長的兵偷襲了我的軍營，自那時起，我便認為他背叛了我。”
顧銘垂眸，一雙眼睛如這湖泊幽沉，眸子中的悲傷似無底深淵，除不盡。
“然後你得了家中權勢，打壓了你的兄長？也懲罰了他？”
顧銘偏頭，許久，抽噎了一下。
司奕愣住，他……他哭了？一個大男人怎麼還哭了……
顧銘抬手，水花沖刷了眼中的淚，捂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是，我懲罰了他，用他的愛意懲罰了他，我殺了兄長，將他囚禁了。”
“囚……囚禁？他七歲認識你，你將他收做伴讀，按理他是你養大的，他去到你兄長身側難道不是為了幫你嗎？你不瞭解他嗎？你就這麼狠心？”
顧銘將頭壓得很低，司奕這句話之後，他許久未再繼續。
司奕被調去西南的時候，的確不知曉他和顧允之間的恩怨，他一心只想做個大將軍，成為他那樣的人。
黑暗中的沉默更顯得靜謐。
“怎麼不說了？”
顧銘抬眸看向遠處道：“不僅僅是囚禁，我還……還……”
“你……你不會把他廢了吧？你把他弄成了廢人？”
顧銘被這句話揪得生疼，須臾承認道：“是。我把親手養成的他，弄成了個廢人。”
司奕突然覺得眼前這人有些可怕，他不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
顧銘也在這一瞬間抬眸看向司奕，司奕背脊發寒，一瞬間覺著自己好像被一個冷血的怪物盯著。
“你……你……”
司奕一時間竟尋不到詞來形容顧銘的冷血無情。
“我廢了他的武藝，將他困在身側，還用他的家人威脅他，強迫與他日日歡好，用最殘忍的方式驅除了他護我落下的一身傷，還將他扔進狼群逼迫他活下來，還……”
司奕猛然上前，一拳揍在了顧銘臉上，顧銘跌落水中，又被司奕拽著頭發提起來捱了一拳。
“你這深情和悔悟，可是發現他沒有背叛你？”
“是。”
“你他娘就是個畜生，他恨你理所應當。你對他根本就沒愛，你稍微有那麼一點憐惜，都不會那般對他。”
“我愛他，我很愛他……”
“愛？你所謂的愛就是毀了他？利用他對你的感情來折磨他？”
顧銘注視著司奕，也沒再去管順著唇角留出的血，忽而他笑了笑，眼中的淚也在那一聲笑中滾了出來。須臾，顧銘心平氣和的道：“大錯已成，悔之晚矣。”
“他人呢？跑了？”
“他瘋了，走丟了，不見了。我尋了，一直在尋……”
“許是上天幫他呢，我勸你別再去找他了，你這樣人太偏激太自私也太讓人窒息，你根本不配。”
司奕鬆了手，顧銘再次跌入水中，那句你不配像一把刀刺入了心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