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一個人站在這黑漆漆的地方做什麼?”
“喚些人來,將這些都擦幹水。”
“是。”
顧銘瞄了一眼人道:“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陛下可以直接住過去了。”
顧銘應了一聲抬步就走,邊走邊給了個手勢示意不要跟著了。方天際便站在原地恭送。
須臾,顧銘踏入營房,營帳中已有部分人睡下了,還有沒睡下的,瞧見顧銘進來停止了方才的談話,轉而躺下床拉了薄被子蓋上。
昨日摸黑入來的,顧銘不記得司奕睡在哪張床上,只能憑著記憶朝大約的位置尋。
然,尋了一遍,顧銘都沒瞧見司奕的人影。
顧銘回身看向還沒睡的人問:“司……一岑人呢?”
那人瞟了一眼顧銘道:“他出去洗澡了,營外不遠的那個湖邊。”
“哦,多謝。他……睡哪兒?”
“就你面前那張,旁側是屯長說留給你的位置。”
顧銘朝門口看去,大致數了一下位置,隨即朝著那人頷首道:“知曉了,多謝。”
見顧銘態度不如他看上去傲慢,那人又道:“你不去洗洗?咱們這夥房的,整日都汗如雨下,要是不洗就睡下,過不了幾日,這床褥都得黑一圈,葷腥佔到床上,說不定還會發臭發黴,你自己倒是無所謂,別燻著旁的人。”
顧銘頷首,道:“那我也去洗洗。”
說著他四處看了看,那人又道:“床底下掛著呢,今日屯長讓人送來的衣衫,我瞧著,像是新的呢。”
顧銘再示謝意,從床底旁邊真拽出一個包袱。開啟,裡面是他往常駐守北疆時常穿的睡袍,想來,是近衛給方天際的。
顧銘從中挑了一件寬松的,拿著便朝湖邊去。
大營外沒了燈火,明月和星辰的光輝便出來了,黑夜並非伸手不見五指,能看清楚四周的景。
顧銘抬眸看向遠處的星辰和影影約約的雲,邊關除了條件不好,風景處處勝過腹地城池。以往他和司奕經常就這樣以天為被的躺在大石頭上。
想起以往,顧銘的心又沉了下去,司奕應該在前面那處沐浴,他要是現在走過去,司奕該更遠離他了。
顧銘朝之前遇到司奕的地方瞄了一眼,隨即轉了方向朝著另一邊行進了數十米,抵達水邊後快速退了衣衫撤了發冠沒入湖泊中。
在月光的餘暉下,顧銘成了不可接近的神,那一頭青絲散開,更顯得他遺世獨立。
然這不可接近的神,眉目中卻有著化不開的愁,如這滿湖波光一層接著一層。
顧銘憋了一口氣,沉入湖底,也就是在此時,司奕從不到一米的石頭邊竄了起來,順手抹了一臉的水,興致勃勃的搓起了澡。
須臾,顧銘遊了回來,從司奕身側立了起來。
突然冒出的頭嚇得司奕直接往後退,跌倒撲騰了一大片水花。
自然,顧銘也被嚇了一跳,但司奕的一聲叫喚,讓他快速反應過來。
來不及思考,顧銘肌肉記憶性的伸手將司奕撈了起來,還圈在懷裡道:“有沒有噎著?有沒有嗆水?”
語氣急切且透著擔心。
然,不撈還好,一撈一攬,兩個人直接靠在了一起,還是衣衫盡除的那種。
司奕刷的一下臉紅到了耳根,回過神兒後直接給了顧銘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