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士不必介懷,就是衙中吃食,婆子在後堂煮了飯,雖簡陋些,還望將士不嫌棄。”
“那便卻之不恭了,不過我幾人還要繼續趕路去通知下一個城池,就不能陪大人飲酒了。”
“啊,明白明白,裡面請。”
“大人請。”
幾人就這樣相互客氣的往後堂去。
司奕的驢車近黑透才停在木屋前,劉老頭打眼瞧見人驢便迎上來一直盯著。
司奕笑著道:“爹,你老盯著它做什麼?”
“哪兒來的?”
“銀錢換的,我把獨輪車換成了兩輪,這樣便成驢車了,以後去城裡也方便。這山裡多的是雜草,回頭我多給它備著些糧草。”
劉老頭滿眼都是歡喜,“好,好。”
司奕將驢栓好,便開始往屋裡搬車上的東西。劉老頭也跟著搭把手,然手上搬著東西,眼睛可就一直沒離開過那頭驢。
司奕臉上也盡是笑意,“今夜晚了,來不及給他弄個棚子,這外頭竄野物,怕是要先關進屋子裡。我把它牽到堂屋中,爹再瞧?”
“我,我來牽。”
“您會牽嗎?”
“會,我以前還給將軍牽過馬呢。”
“我爹這麼厲害。”
“那是。”
司奕笑開,劉老頭已經跑過去解了繩子,將驢往堂屋中帶。
眼中人的瘋症比以往好了許多,發病的時間間隔也長了許多,李安說,或許再治療些時日,能如常也說不定。
司奕心下安慰了不少,轉頭嗅了嗅味兒,道:“爹您煮了什麼好吃的?好香啊。”
“按照你說的地兒,我去林子裡採了菌子燉兔子。”
“兔子?我去瞧瞧。”
說著便轉身去了廚房,揭開鍋蓋,裡面還咕嚕咕嚕的煮著,熱氣騰騰,陣香撲鼻。
司奕提了筷子偷嘗一個,邊哈氣邊嚼,道:“還得再等等。”
夜幕更深,嫋嫋炊煙隨風散入林子,四周響起了些許蟬鳴蛙叫,還時不時的有鳥獸鳴。皎月冒出頭,餘光灑下,將溫柔都籠在了這間不起眼的小木屋中。
山林靜謐,歲月溫柔,木屋有了燈火,二人於露天的桌子旁坐下,點了驅蚊草,酌小酒盡興。
月明星稀,點點光亮隨著螢火竄入皇宮。
顧銘坐在椒房殿院前的涼亭中仰頭望月,溫柔似水的眸子滿是悲涼。
“奕兒,朕覺著這上蒼總不讓人如願。阿沁勒殺了大可汗,誣陷圖塔謀逆,朕送出那封密函是不是親自毀了邊關的安寧?奕兒你與朕說句話,不要一直這樣安靜。你罵朕啊,罵罵朕……”
劉公公轉身垂淚,哽咽了喉嚨。
“奕兒,你再等等,等朕抓到了阿沁勒就去陪你,朕命人造了好大一個玉棺,兩個人躺著都不會擠,你定會喜歡的。朕還給你尋了一個玉扳指,跟朕這個幾乎一模一樣剛好能湊成了一對兒,以後你開弓挽箭,手指便不會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