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禁軍入林
“閉上眼，睡吧，不用等我。”
“那你也早些睡。”
“好。”
待劉老頭閉上眼，司奕便繼續手中打磨。
下次他可以將剩餘的錢多買幾個箭頭，明日釘好屋頂後，尋時間做把粗弓，將買來的箭弦試上一試。
司奕思定，湊足十二支木棍後，將匕首放入皮革鞘中，起身去滅燈。
椒房殿的燭火也自此刻被一股涼風吹滅。
屋內昏暗，屋外有淡淡皎月，顧銘此刻抱著司奕的佩刀還在盯著窗戶發呆。
自從司奕不見之後，顧銘便不讓人動屋子內的東西，床鋪被單也已經好幾月未換洗。屋內的每一處好似都充斥著司奕的氣息，然每一處都沒了司奕。
屋內頓暗，榆夕立馬透過縫隙朝屋內瞧，確認顧銘依舊以那個姿勢抱著佩刀方才鬆了口氣。
劉公公擔憂的望著榆夕，待人折回後方才小聲的問了一句：“陛下滅了燈？”
榆夕搖頭，“風吹的。”
“幾個月了，陛下回到椒房殿便是如此，奴這心擔心得緊，陛下再這樣下去身子會垮的。”
“陛下比開始好了許多，至少能白日處理政務，晚上才睹物思人。”
“朝臣的上書陛下並不見起色，奴鬥膽，想問問將軍，您那日與陛下說了什麼？”
榆夕嘆了一口氣道：“我與陛下說，司奕被害成這樣皆是阿沁勒的錯，陛下不該責怪自己，若司奕沒有瘋就不會走丟去到樹林，不會遇到狼群，一切之惡皆源於阿沁勒。陛下心中的自責或許少了，但怒意全指向了阿沁勒，邊關或許會再有變故。”
“將軍此言，是要再挑起戰事？”
“一戰免與不免皆取決於韃靼的大可汗，如今韃靼擄我隋燕皇後在先，自是理虧，若大可汗不交出阿沁勒，我隋燕是有推翻雙方盟約再次出兵的由頭。你沒跟去韃靼，你不知道，韃靼的大可汗年事已高，就算身子骨再好也抵不過幾個春秋了，下一任大可汗不是阿沁勒就是圖塔，我此言是要陛下早做好打算。原本以為圖塔好戰，卻沒想陛下鎮守時襲擊的全是阿沁勒的人，所以，韃靼的大可汗不能是阿沁勒。若阿沁勒繼任大可汗，邊境不會有互市的存在，他也不會主和，戰事再起，不可避免。”
劉公公聽罷頓時俯首，“奴越舉了，將軍深謀遠慮，確是為隋燕百年考慮。”
“可若戰事再起，陛下定會親自帶兵出征，這也是他突然變理智的原因，他要取阿沁勒的首級，要送給司奕獻祭。”
劉公公吞嚥了一下，一滴淚順著眼眶滾出，他快速抬指拂過，道：“奴不信主子沒了，主子心善，定有神明庇護，不會那麼容易死的。”
榆夕垂眸，“我也不希望他死，誰都不希望他死，可禁軍尋了好幾個月，一點兒訊息都沒有。那片林子，幾乎要被掘地三尺了。”
劉公公深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將那口氣吐出來。
屋內有了衣衫摩挲的聲音，二人頓時挪到了門口，縫隙中，顧銘將佩刀小心翼翼的放回架子，站定須臾折回床榻躺下了。
二人鬆了口氣轉身，小德子剛好尋來，手中提著一個食盒，朝榆夕行禮道：“奴見過將軍，將軍今夜值夜？”
榆夕點頭，小德子將食盒遞出道：“師父命我給您準備的宵夜。”
榆夕看向劉公公，劉公公俯首道：“將軍辛苦。”
“多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