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奕那雙眼是想直接殺了眼前這人,他忍痛咬出了血,牙齒咯得直響,吊著他的鏈條也在不斷的發出撞擊的聲音。
阿沁勒在那一瞬間突然有些怕司奕這眼神,這雙嗜血的眼睛他曾在戰場上見過,是一個小少年的眼神,在虞都城,那少年被他一箭穿胸定在了虞都城門。
阿沁勒心髒一驚,司奕和那個人……
記憶中,兩張臉慢慢重合,當真是神似。
阿沁勒遠離了些,司奕這眼神是想殺他?
“可汗,沙漏。”
阿沁勒將沙漏倒轉捏緊了手指,事已至此,他只能繼續下去,現在唯一能期待的,就是司奕的臣服。
司奕被掛了兩日,半分沒有臣服的意思,阿沁勒等在旁邊,看著沙漏上部越來越少的沙,也越來越揪心。
隨著時間的流逝,司奕的嘴唇從紫色開始變得有些黑。
阿沁勒瞄向沙漏,沙漏的沙最多還能堅持十四個時辰,要是過了時辰司奕還是不願臣服,他是要這樣殺了他嗎?
阿沁勒從來沒有對一個馴服不了人這麼糾結,他不想看到司奕痛苦的樣子,轉身出了牢房。
剛出來就遇著在外混著的弟弟巴圖爾,他將人喚過來道:“又去哪裡鬼混了?”
巴圖爾道:“哪裡是鬼混,王兄,給你看看這個”,說著拿出個類似人皮的面具,一臉興奮道,“我在互市上掏的,是不是很逼真?我還打聽了他在白雲城的鋪子,下次就不用跑那麼遠了。”
阿沁勒看著這面具突然起了心思,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轉身朝著書房去。
“哎,王兄…….”
巴圖爾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家王兄。
阿沁勒道:“滾過來,給你件差事。”
巴圖爾歡欣雀躍的跑過去,沒一會兒就拿著一副畫像尋了哈奴騎馬出去。
翌日一早,巴圖爾帶回了一個盒子,馬不停蹄的拿給了阿沁勒。
阿沁勒接過盒子,開啟看了看,嘴角牽出一絲笑意,道:“辦得好,熬鷹借你玩兩天,不許拔它的毛,它要是少一根毛,我就拔你的毛。”
巴圖爾興奮,一溜煙不見了。
阿沁勒捧著盒子去了牢中,面對已經奄奄一息的司奕晃了晃他的腦袋道:“還醒著嗎?真是倔強,本王給你帶了份禮物。”
司奕微微抬眸,阿沁勒嘴角微翹開啟盒子,將一顆頭顱提了出來。
司奕看見頭顱的時候臉色開始泛白,接著泛青。
阿沁勒晃了晃手,將這個幾乎與顧銘一模一樣的頭顱拿近了些,好似想讓司奕看得更真切。
怎麼可能,顧銘怎麼可能會死……
司奕掙紮,在顫抖低語:“我要殺了……我要殺了你……”
鎖鏈鏗鏘,他嗓子已然啞了。
司奕的眼神更加恐怖,那雙眼睛狠狠的剜了阿沁勒,接著他的眼睛流出血淚,胸口像是被巨大的石頭沉沉壓住,久久不能回氣。
緊接著那石頭好像又離開了他的胸口,四肢百骸在那一刻都無比輕松,血液順著那被壓的地方澎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