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謀
“我說這些不是想你們與我帶領的將士一樣奮不顧身,我想說的是,你們只有自己冷靜下來了,才能在出去的時候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從中尋到蛛絲馬跡。他們花了銀兩買我們,只要我們順從,他們定不希望我們還沒有為他們賺錢就死了。等到我們尋到了足夠的訊息,便彙聚成一股利刃,一擊即中。你們可聽明白我說的什麼了?”
眾人相互看了一眼,紛紛點頭。
然,這點頭在司奕眼中並不堅定。
百姓不知,與亡命之人相對,不是生便是死。從他們被賣上船那一刻,他們便不再是人,他們甚至在賊人眼中連牲畜都不如。出逃的時候,得讓他們明白不搏死便是死,想要活得比亡命之徒更狠絕。
不消片刻,賊人當真開了甲板送吃食和水來。須臾又提了男子出去。
待男子回來,那些人將所見的皆告知了司奕。
他們此刻是在樓船上,樓船揚了帆,四周皆是水看不出身在何處,賊人都帶了面具,分不清容貌,有一個裝扮一樣但配了骷髏口罩,腰間別著一把彎刀。
賊人將他們帶去了船艙,在第三個艙位,裡面有三個人,雖然用了長袍遮住身材,但有一個明顯是女子,那女子好似在估量他們的身價。
幾人剛說完,甲板又開了,這次賊人提了好幾個女子出去。
不知是由於來回揭開甲板,還是日頭正盛,甲板的縫隙中透了少許光。
女子再回來皆是驚懼被扔下來的,衣衫不整頭發散亂,臉頰還有被掌摑的痕跡,肩胛手臂和大腿都帶著淤血,這一眼便知經歷了什麼遭遇。
在眾人圍觀中,女子羞憤的往後縮,梨花帶雨已經變成了殘花敗柳。
司奕扯了腰帶退下外衣,頃刻將衣衫覆於女子身上。
男子見狀皆如司奕,將外衫罩在了女子身上。
此時,她們才敢緩緩的抬眸,看見的不再是豺狼禽獸,而是憐惜與心痛。
這一瞬間壓抑的痛苦再也繃不住,嘶嚎聲頓起。
司奕往前挪,以手覆在女子面前,朝著她溫柔的做了個禁聲的動作。
女子緩了半晌才回過氣,隱忍的在司奕懷中抽噎。
司奕低頭,淚直接從眼中滴到甲板,他咬得牙齒嘎嘎作響,須臾靠近女子道:“誰欺負了你,走的時候,我讓他用命抵,用子孫根給你洩憤。”
“對,讓他們用命抵,用子孫根給你們洩憤。”
護著女子的男人在這一刻皆咬牙切齒道。
女子抬頭望向司奕,望向眾人,顫著唇半晌說不出一個字。
花棉一靠近,輕輕撫去了她臉頰掛著的淚,“奕哥哥,我來吧。”
女子情緒暫穩,司奕便鬆了手,託付給了花棉一。
沒被叫出去的女子皆圍了過來,男人們自覺的背過了身,女子頓時一擁而上,拉著方才男人們退下的衣衫給她們穿上。
艙底除了偶爾的抽咽聲,安靜得落針可聞。
司奕看著自己的手,若他還是當初的鬼狼將軍,他此刻定出去將那群人殺得片甲不留。他恨,恨不能立即殺了那些人。
“將軍——”
司奕的思緒頓時被抽了回去,將軍?是喚他嗎?
司奕回身,一個女子怯生生的道:“他們好像不是隋燕人。”
“什麼叫做不是隋燕人?”
“對啊,你說清楚,什麼叫不是隋燕人?”
小聲的議論聲頓起,司奕跨腿靠近道:“不著急,放鬆,你說仔細一些。”
“我……我自小生活再邊關,父親從商,家裡經常會有商客來往,偶爾我也會出席宴會,所以貌似記得那話語。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意思,但好像是韃靼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