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暫歇
又過了一會兒,花棉一將鞋子也脫了,捲了褲腿坐在石頭上打著浪花;須臾,開始在河道邊抓起魚蝦。
司奕游回來拿著衣衫進了林子,沒一會兒換好衣衫出來,那染血的衣衫沒帶出來,手上只有些布條,花棉一瞧著問:“那衣衫呢?”
司奕道:“撕了。”
說著回到河邊提了刀選了些細竹子,砍斷後用扔到路邊。
花棉一不知司奕要幹什麼,將砍斷的竹子撿過擺放整齊。
沒一會兒,司奕收了刀,將竹子一根根洗了,用布條往複捆起來搭了個小架子。
隨後挑了幾件衣衫用來遮了縫隙,又提刀砍了一根,將竹子削尖弄成了個魚叉丟給花棉一道:“你去抓魚,我去瞧瞧能不能抓些野味來。”
花棉一接著竹竿,看了看河道裡的魚,有些犯難:“可我剛才都抓不住。”
司奕抿唇笑道:“試試,萬一抓著了呢?幹糧都染血了一個沒帶,這附近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得到了鎮子才能買些,以後我們幾乎都是這樣在外露宿,總不能餓著。”
花棉一拿著竹竿朝河道瞄了一下,有一種躍躍欲試的沖動,司奕繼續道:“那個……你又出血了,我走開時換件衣衫。”
花棉一的臉噌的一下紅了,瞬間低頭看前擺,前擺沒血,她頓時轉身面對著司奕,不讓司奕看見身後。
司奕指著簡易棚子道:“這從外面瞧不見裡面,將就著。也不是第一次見著,當著哥哥的面就別害臊了,你我結拜我真心將你當成妹妹。我聽說女兒家來癸水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如今帶著你顛沛流離,是我的錯。大夫說那不晦氣,我們不可能一路走一路買衣衫,一是銀錢不夠,二是買要入鎮子費時間也會一路留下痕跡,陛下的人很快就會找來。所以髒了洗洗就好,你換下來放在那我等會兒回來洗,棉布在包袱裡。”
司奕走出幾步折回來道:“這件事就是有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會外說,我只是想照顧好你並非想你難堪。我沒這麼近身照顧過女子,司情她們我都不曾這麼親近照看過,所以你多擔待些。你從小養在深閨有婢女伺候,現在跟著我自是多有不便,若我有讓你不適你大可說與我聽,我會想個折中的法子。”
花棉一沒說話,依舊紅著臉,司奕繼續道:“等到了錢盧我們便尋一間房子住下來。我不會走遠,有事你大聲喚我。”
花棉一不好意思的應著,看著司奕走開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她沒覺著吃苦受累反而閱歷新奇。
不過這件事她當真是覺得挺尷尬的,要是換做親哥哥她也一樣尷尬。
等到司奕走後花棉一沉了沉肩,拿了衣衫和布條換了一身,接著在河道裡插了好一會兒魚,然啥都沒撈著,還弄濕了褲腿。
這時有人趕著牛車從遠處來,花棉一爬上岸盯著牛看,一直盯到看不見了才轉回頭。
沒一會兒又有人揹著貨郎架子走過,花棉一沒見過鄉間,她就盯著人看,把人看得都避開她走。
她手中拿著竹竿子褲腿濕了,頭發還因著叉魚弄得有些散亂,遠遠的看著像腦子不正常。
若不是那河道離路還有些距離,若非司奕將馬栓在那,行人可能都會操起家夥嚇走她。
沒一會兒司奕提著一隻野兔子回來,手上拿著些皂角和幹樹枝。
花棉一沒自己洗過衣衫,司奕回來的時候,就見她將衣衫泡在水裡戳。
司奕將兔子吊起來,道:“不是叫你抓魚,就著衣衫戳什麼?它惹著你了?”
花棉一聞聲站起來,司奕瞬間奪了花棉一手中的竹竿將衣衫挑起來,要慢上半拍,那衣衫就被河流沖走了。
花棉一像是做錯了事,低頭道:“我不是故意的。”
司奕笑著將衣衫仍在石頭上,道:“我知道,本就是千金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如今要做這些自然是不習慣。”
花棉一抬眸看向司奕道:“奕哥哥,我不是這個意思。”
司奕還是笑著:“慢慢來,粗活我自是不會讓你做的”,說著手中竹竿插進水裡,再提出來便有一條魚。
花棉一驚訝的看著司奕,司奕拿著竹竿走近花棉一摸摸她的頭,將竹竿遞給她,道:“本就是見著你好奇讓你玩,怎麼會真的讓你做這些事。”
花棉一看著魚,道:“奕哥哥,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我……我是不會”,花棉一說著又尷尬的低下頭,“奕哥哥可以教我。”
司奕輕笑,道:“你想學?”
花棉一抬眸點頭,司奕道:“那你自己去抓魚,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抓上來一條我便教你。”
花棉一看向河流這次興趣更濃,將竹竿上的魚丟在旁邊拿著竹竿就下去了。
司奕把兔子皮剝了,開膛破肚清洗幹淨後生火烤了起來。
花棉一在岸邊不遠的地方,竹竿插不準她就用手抱,抱不到她就拿石頭砌了道塘子把魚往裡面趕,然後把迴路堵死,就在那小塘子裡抓,成功抓了一條。
她抓著魚跑回司奕身邊道:“奕哥哥你看,抓住了。”
司奕看著花棉一笑道:“你已經學會抓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