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司奕道:“好,陛下午後都陪著臣,臣把想問的都問了。”
顧銘終於舒了一口氣,他們兩個應該重新建立信任,也應該把往事統統說透。
司奕又道:“今日臣問的事,陛下不能說謊。”
顧銘捏著司奕的下巴讓人正視自己,認真的道:“朕為九五之尊,金口玉言,絕無虛言。”
司奕盯著顧銘的眼睛,道:“好,不過涉及朝堂之事,陛下在臣的椒房殿談及不好,改到禦書房吧。”
顧銘應著,兩人一步一步朝椒房殿走,他們從未如此安靜行走,若不是牽著手,真的像是兩個完全陌生的人。
午膳之後,兩個人再次到了禦書房,顧銘將司奕落在腿上道:“愛妃想問什麼問吧。”
司奕看著顧銘,頓時腦子一片空白,他想問什麼?他想問的很多,但又不知道從哪件事開始,半晌顧銘道:“愛妃怎麼不問?”
司奕低下頭,目光飄忽不定,吞吞吐吐半晌道:“陛下因為什麼恨臣?”
顧銘蹙眉道:“因為朕誤會了愛妃背叛了朕,因為朕在追逐的偷襲軍營的麒麟衛時,在他們中看見了愛妃,無論朕怎麼呼喊,愛妃也不回頭,騎著快馬奔向了麒麟衛的主營,朕以為愛妃跟他們一起偷襲了軍營。”
司奕看著顧銘,心酸頓時湧上心頭,這樣的場景當真會讓人誤會,誰人會不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東西?他那個時候也是遠遠的看見顧銘在弓箭手之後,才誤會顧銘真的要射殺他的。
顧銘繼續道:“直到紀靈淵說出他想射殺你,朕才知道真相。”
司奕抹了抹鼻子,道:“陛下為何要送臣青絲腕?是因為愧疚嗎?”
顧銘道:“朕是愧疚,朕不知道該怎麼彌補愛妃。”
司奕的眼淚忍不住了,顧銘只是念及舊情,並不愛他……既然顧銘要為後嗣考慮,就該赦免了叛臣,他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讓顧銘睡那麼多次,他道:“若陛下愧疚,可以為叛臣平反,放臣出宮……不需要……不需要如此。”
不需要假裝對他殷勤,不需要騙他說愛他,他不需要任何感情上的施捨,他甚至想顧銘像恨他的時候那樣對他,讓他絕了這份念想。
顧銘愣愣的看著司奕,司奕這是不要他了嗎?即使有刑針,他也不要他了嗎?
“陛下”,劉公公在門外道,“戶部尚書求見。”
司奕從顧銘身上下來,道:“陛下先接見朝臣吧,戶部定是來上報災情,陛下應該心繫天下,臣去寢殿等著,等到朝臣走了再出來。”
司奕未等顧銘回話,轉身走入了寢殿。朝臣入來,顧銘滿心都是司奕,聽朝臣上稟經常漏了東西,朝臣不得不再次說一遍。
司奕在寢殿忍不住掉淚,盡管他都做好了準備,但聽到顧銘真的是因為愧疚才示出愛意還是忍不住心痛。
司奕摸著自己手上的青絲腕想取下來卻又萬分捨不得,他爬上床取出盒子,想再看一遍那耳骨環的愛情故事,然而這次他開啟那個盒子看到的不是豔本子,也不是木馬兒部的遊牧史書,是一卷黃綢,還有一本紀要冊。
司奕一把抹了眼淚,再次定睛看著黃稠,這是未封軸的聖旨和顧銘的紀要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