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奕走出禦書房上了轎攆,轎攆挪動去往侍衛所。司奕本來想在路上扔的,但侍衛巡邏來來回回他不好下手,一直到入了侍衛所都沒扔掉,司奕只好打消了念頭,他只能帶回了椒房殿趁顧銘不注意再扔。
侍衛所有不少人,而且都是看過司奕畫像的,這一眼便能認出他是何人。只是很多人沒想到司奕本人比畫像俊朗許多。有不少人嘀咕,難怪陛下能看上,長這模樣誰不迷糊。
司奕站在侍衛所門口,劉公公上前對侍衛道:“主子尋榆左衛。”
侍衛剛轉身要去通傳,榆夕就到了門口,忙上前幾步恭敬的朝司奕行禮:“主子,主子怎麼來了?”
侍衛們見榆夕都如此恭敬,自然更不敢怠慢,都嚴肅了起來,司奕傾身到榆夕耳邊道:“我父親在哪兒?”
榆夕道:“哦,主簿他在後堂算物資呢,臣帶主子去。”
司奕詫異的看著榆夕,小聲道:“父親升主簿了?”
榆夕領著人往裡堂帶,笑著道:“哪敢讓叔父真的做個使喚。”
司奕朝他笑,加快了步子往裡堂走,兩人剛到大堂,就看見司契忙裡忙外拿著個算盤拼命的打著,後面還跟著個記賬簿的侍衛,榆夕上前道:“叔父,看看誰來了!”
司契朝榆夕看過去,司奕從榆夕身後出來,笑著朝司契喊道:“父親!”
榆夕朝侍衛招手,司契攔著,道:“你入裡屋等一會兒,這裡清算完我再入來,待會兒又亂了。”
司奕應著,榆夕便帶人入裡屋續上茶,沒一會兒,司契退了人入來,司奕看見司契站起來跪下:“父親。”
榆夕自覺的退了出去順帶帶上了門,司契趕緊將司奕扶起,笑著道:“多大了,還哭?父親還好好的站著呢,起來吧。”
司奕笑著擦淚爬起身,司契方才沒注意,這一眼瞧見司奕臉上有傷,再看司奕的手,那手上也是傷,他緊張的問:“陛下又罰你了?”
司奕搖頭道:“這是騎馬摔的。”
司契一聽,心下一痛,他的兒子如今連馬背都上不去了嗎?
司奕見司契愣神,輕喚:“父親?”
司契扯出笑容,讓司奕坐在身側,道:“痛不痛?”
司奕笑著道:“不痛,這點兒傷算什麼,陛下允了我騎馬倒是讓我有些吃驚。”
司契目光溫柔了些,道:“你自小就愛馬,還偷偷拿了你孃的金簪子去換馬匹,那可是你娘母親留給她唯一的念想,你也能給她當了。”
司奕不好意思道:“孩兒那時年幼,父親不是給贖回去了嗎?”
司契道:“我要是不給贖回去,你娘得追著你打三日你信不信。”
司奕笑,過了一會兒他道:“陛下允我傷好之後去天牢,父親可有回去看過他們,缺不缺什麼?”
司契道:“陛下不允,我也未曾回去過,不過應該是不缺什麼。你在後宮現在還好嗎?”
司奕道:“好,父親安心,陛下沒有再折磨我了。”
司奕煮茶,司契靜靜的看著司奕,看著看著,突然含淚笑了。
司奕抬眼道:“父親怎麼了?”
司契嘆了口氣道:“你跟你哥,長得很像。”
司奕笑:“不是該說我長得像父親嗎?”說著他才想起為何司契提及司末,“父親是擔心大哥的兩個孩子嗎?”
司契抹了一把眼睛,道:“到底是司家的骨血,說不心痛是假的,那兩個孩子也是不知實情才會做出刺殺你的事,他們以為你大哥拋棄了他們,才在北疆對你設下陷阱,要至你於死地,可行刺帝妃那是死罪。”
司奕愣住了,“父親剛剛說什麼?什麼北疆陷阱?他們去過北疆?”
司契愣住:“陛下沒跟你說?”
司奕搖頭,司契突然想到司奕現在是妃嬪,他不能幹涉朝堂和內閣,刑訊自然不能知曉。
司契心中頓時有些酸澀,他道:“既然陛下未說便是不允,忘了方才父親說的話,免得你有一言之差惹怒了他。”
司奕看著司契,他的父親以前是大理市卿,案件從來不外說,他原本想打聽太妃之事,恐怕是不成了。不過好在他可以看刑訊冊子,到時候找找審訊紀靈淵的冊子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