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奕注視著顧銘,顧銘這麼問他是擔心嗎?還是覺得他又闖了什麼禍事?
好一會兒,司奕才道:“怕。”
顧銘道:“怕什麼?”
司奕道:“怕再也見不到陛下了。”
顧銘哽咽,心被狠狠揪了一把,他的司奕被他折磨了這麼久,就不恨他嗎?
對,他對司奕用了刑針,他怎麼能用刑針?他怎麼這麼混賬!要是沒有刑針,司奕是不是,是不是就恨死他了,就不要他了?
顧銘又將司奕抱住,撫著司奕的長發偷偷擦淚道:“朕也怕,除了朕,以後沒人能近愛妃的身,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愛妃不用怕了。”
司奕的眼睛突然有了些光,顧銘,是怕他死了嗎?
是心疼的怕他死了,還是他死了,他就沒有發洩恨得地方了?
“陛下”,司奕輕輕推開顧銘,卻看見顧銘雙眼通紅,“陛下,哭了?”
顧銘轉開道:“朕,眼睛裡進了東西。”
司奕看著顧銘沒說話,心道:這人明明哭了。
顧銘用手指擦去多餘的淚,司奕環上顧銘的腰道:“陛下,臣不怕了,陛下也別怕。”
顧銘將司奕頭抬起來,讓人正視自己道:“朕允你,沒人的時候喊朕一聲三哥哥了。”
司奕心下一緊,愣愣的看著顧銘:顧銘這是在說喜歡他嗎?
顧銘心下一緊,道:“怎麼,不願意喊了?”
司奕歡喜,顧銘是喜歡他嗎?十三年的相守,三年的肝腸寸斷,他終於知道顧銘是喜歡他的。三哥哥,他又是他的三哥哥了嗎?
司奕憶起往昔,淚眼朦朧,五味雜陳湧上心來,像是千年冰雪被一朝春化,許久,他道:“三哥哥。”
顧銘將司奕從懷裡退出來,道:“不許哭,傷著呢。”
司奕忍著,但還是忍不住抽噎,顧銘怕司奕咽喉難受直接吻了上去,直到司奕不再抽噎。
接下來的日子,顧銘因著司奕傷著每日下朝就來椒房殿陪著,傍晚才會去禦書房看摺子,沒空在往事上費太多神,他將很多事都壓了下來,直到看著司奕一點一點兒好起來,心下才好受些。
轉眼一月有餘,黎巖傳來了好訊息。塔裡部族與西南的互市正式開通,接下來他們要去往西北,將木馬兒和北疆的互市開通。現下就是等蕭炎的好訊息,等到他把韃靼逼退,黎巖他們正好從北疆出發,著手韃靼互市。
顧銘收了摺子臉上有了笑容,劉公公在旁邊瞧著也跟著開心,顧銘側頭瞥見劉公公,道:“你笑什麼?”
劉公公道:“奴見著陛下笑了,奴也就跟著笑了,奴替陛下開心。”
顧銘聽著劉公公這麼回答笑意未減,道:“劉公公盡心盡力侍奉主子,想來看人和教人的能力也不會差,明日,去將你那小徒弟調出來,送到奕妃殿裡伺候吧。”
劉公公欣喜,跪下道:“奴謝陛下恩典。”
顧銘收了笑意,道:“起來吧,叫榆夕進來,你替朕去朕原先的王府宣柳太妃入宮。”
劉公公應下,退了出去。
沒一會兒榆夕入來,顧銘看著他道:“宮中混入刺客,你這個左衛當真當得好啊。是朕對你們這些老部太好了,還是你們也有了居功自大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