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人不答話,顧銘眼中更加厭惡:“人貪心了不好。司二公子好好想一想朕的建議,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起來。”
顧銘說完起身走出兩步又折回來道,“司二公子可是西南兵的統帥,這枷鎖著實輕了,再加重些。”
司奕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他身上的枷鎖都要兩百斤了,再加是想將他骨頭壓碎嗎?
顧銘看見司奕有些驚恐的眼神,終於心情好些了。他踱步出禦花園,徒留司奕跪於園中。
沒多久,侍衛在司奕身上加了好些枷鎖。烈日高照,他嘴唇發白又發幹,沒人敢上前幫他,沒人肯遞水給他。
與別人而言,他現在是皇帝心頭的刺,也是皇帝洩恨的狗,更是百姓口中的亂臣賊子。
司奕垂眸,俊美的臉上毫無生氣。
方才那個人真的是他從小就愛慕的將軍?那個曾經誓死護衛隋燕國的寒王?
司奕心涼,六月酷暑,可他身上的血液都寒透了。他口中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刺得他血肉模糊。
司奕越是回憶,越是心寒,幹燥讓他不自主的吞了一口口水,但好像並沒有唾液給他吞嚥。幹涸的嗓子灼痛不已,他抬眼看向烈日,這一刻他真希望能燃成灰燼,一膚一發都不必留在人間。
司奕在空蕩的龍椅前跪了三日,直到暈過去。
再次醒來是在六日後,沉重的枷鎖被取了,只留下腳上禁錮的鎖鏈,他依舊被在關在熟悉的皇宮地牢。
顧銘看見人醒了嘴角微微上翹,接著是冰冷刺耳的聲音:“看來西南統帥司二公子,當真是塊硬骨頭。”
司奕聽見這句話不寒而慄掙紮著坐起來。鐵籠外坐著的正是顧銘,也正滿眼寒光的看著他。
他其實很怕顧銘,比第一次上陣殺敵斬下別人頭顱更怕。因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顧銘就成了捆縛他的枷鎖。
從前他怕顧銘不開心,所以處處討好,後來他怕顧銘不要他,更是小心相待。<spanstye=”or:inherit;”>他還記得他當著顧銘的面說喜歡他的時候,顧銘很結實的給了他一拳,打得他現在都隱隱作痛。
現在顧銘不僅不要他了,更是恨上他了。那雙眼睛成了直刺他的心窩的利刃。每一次冷眼,每一句疏離冷漠的話,都是在他心上狠狠剜刀。
司奕看著顧銘沒有說話,顧銘便在心底預設了司奕不屈,也因此眼神更加冰冷,他勾勾手指對劉公公說了些話,劉公公領命退了出去。
顧銘再次看向司奕,繼續道:“司二公子骨頭這麼硬,正好朕也喜歡啃硬骨頭,當然不能讓司二公子就這麼死了。”
片刻後劉公公帶著人抬進來一個木桶,裡面裝滿了水,上面還撒了些花瓣。劉公公引著侍衛將木桶放下便將侍衛都打發了出去,只留下幾個會功夫的太監列在顧銘旁側。
顧銘眼泛寒光,皮笑肉不笑的道:“司二公子身上的傷也得治治,要是潰爛泛膿死了怎麼辦,朕找誰要兵符去,你說對吧,劉公公。”
劉公公恭敬的道:“陛下說得對!”
顧銘笑得瘮人,道:“那還等著幹什麼?讓司二公子,好好泡泡傷,上上藥。”
在這一瞬間,司奕真想跟鐵籠融為一體,他不想出鐵籠,不敢出鐵籠。奈何太監們開啟了鐵籠,掰開了他抓著鐵籠欄杆的手指,將他拖了出去。
接著,太監伸手扒司奕的衣服,司奕反抗以至於提起人就甩了出去,眾不敵寡,見人少了困不住司奕,太監一擁而上。
司奕青筋暴起扯斷枷鎖,再次將人甩飛了出去。可下一刻,他就對上了顧銘的那雙眼睛。
司奕往後退,想退回籠子,“不要逼我,陛下,不要逼我!”
這句陛下是司奕最大的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