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嘛,我兩頭不是人嘛,對你差你記恨,對你好還要不得。那是?”
何恩婧見於秀真把話題引到了季舒聞身上,忙推她:“不認識,你快回去吧,天黑了。”
於秀真哪裡會看不出女兒的慌張,她朝季舒聞一笑,大聲喊:“那位帥哥,你是我們恩婧的?”
季舒聞已經打完了電話,落落大方地沖於秀真微笑點頭:“阿姨好,我是她同事。”
於秀真眼裡閃過亮色,壓低聲音對何恩婧說:“你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帥的同事?我怎麼沒見過?”
何恩婧不耐煩地咬牙回:“法醫,今年新調來的,你能別問了嗎?”
“法醫啊,這職業……”短短幾秒,於秀真心裡已經有了估量:“不過人看著挺帥的,又還有禮貌,法醫救法醫吧,媽支援你拿下。”
季舒聞轉了錢,朝母女倆走去。
何恩婧用手肘戳了媽媽一下,示意讓她閉嘴。但於秀真哪會同意。即使就算是同意嘴不說,那雙眼睛還是在季舒聞身上不停打轉,比周圍的路燈還亮。
何恩婧覺得季舒聞也真是狠人,很少有人能在她媽的打量之下還面不改色的。季舒聞不僅沒表情,眉間反倒還有點兒笑意。
“阿姨好,我叫季舒聞,是恩婧的同事。您來看恩婧?剛好她今天幫我搬家,我正打算請她去吃飯呢,阿姨要不賞臉一起?”
何恩婧立即就感覺自己站不住了。
於秀真管得再寬這會兒也知道自己是不能往前湊的,拍了一下女兒的手示意她別激動,笑著回道:“我吃過了,一會兒要去公園跳舞呢,你們去吧,小年輕約會我才不當電燈泡。”
“媽!”何恩婧見她越說越離譜,瞪了一眼以示警告:“同事。”
於秀真不理她,依舊沖季舒聞問道:“你剛才說幫你搬家?你也住這來了?”
“是,本來還不知道要去哪裡找房子,還是恩婧幫我費心問了,她這裡剛好有出租的,於是我就搬過來了。”
於秀真一聽是租房的,心裡略有點兒失望,但看著季舒聞一表人才的樣子,還是不死心地追問:“當法醫很累吧?但是工資應該不差吧?最起碼肯定要比我們家恩婧多是不是?你住著麼遠以後上班怎麼去?應該有車吧……”
“媽!”何恩婧真的怒了,恨不得找個膠布貼住於秀真的嘴:“你有事兒沒事兒?”
於秀真看得懂女兒臉色,知道已經踩到了底線,見好就收:“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說了。瓜娃子……”
她習慣性地罵了女兒一句以後,又立即換上笑臉給季舒聞:“小季啊,有空來家裡吃飯,阿姨別的本事沒有,做晏城菜我敢說天下第二沒人敢說天下第一,絕不吹牛。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晏城菜?”
“我就是晏城人,只不過因為上學工作離家多年。”
於秀真又在心裡打著算盤,本地的,不錯,至少不用擔心女兒遠嫁。沒房子可以買嘛,現在年輕人哪個結婚不買房子的。
“你一個人啊?你父母呢?”
季舒聞剛要回,何恩婧把手中的飯盒包以及家門鑰匙扔給於秀真:“媽,你受累,幫我跑一趟放冰箱吧,我們去吃飯了,多說一句都能餓死。”
何恩婧拉住季舒聞的手腕,將他拽走。
季舒聞回頭沖於秀真示意抱歉:“阿姨那我們先走了。”
“去吧去吧,多吃點啊,吃開心啊。”
何恩婧走到停車場,松開了手,語重心長地嘆氣:“不好意思啊季老師,我媽就是那樣一個人,對於我,有諸多不滿,但又特別恨嫁,彷彿我這個人的所有光榮跟我自身的屬性、工作、職業無關,唯有找到一個好男人,才算是風風光光,比金榜題名還厲害。”
季舒聞見她一個勁兒低頭道歉的樣子不免有點兒心酸,想伸手拍拍她的頭又覺得多有不妥,更不便過多評論她的家事,便挑了個安全無害的點肯定一下:“沒事兒,當父母的都這樣,我爸媽還不是老催我。以後你媽那兒,我替你擋,這叫物盡其責,不用白不用。”
何恩婧“撲哧”笑出聲:“就怕你太好,我媽捨不得放手,到時候亂點鴛鴦譜非要把我們倆綁在一起,到時候你可就慘了。”
季舒聞掏出車鑰匙按了解鎖:“是不是亂點老天爺心裡有數的,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走,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