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緊嘴。”林黛西露出不耐煩的眼神:“自從他被查之後,那些大人物就開始慌了,都切斷了和我們的聯系,誰也不想我們走露風聲。”
“俞楨和萬博南之間有沒有什麼更特殊的關系?比如你和邢映之間,邢映說你是他的女朋友。”
林黛西嗤笑:“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唄,嘴長他身上,上嘴唇碰下嘴唇他能吃什麼虧?”
周遙一哽。林黛西再怎麼可惡,在邢映的手底下也只是一個受害者。“我不是這意思……你知不知道俞楨死了?”
林黛西並不驚訝:“之前不知道,你們一開始問我替俞楨彈琴,我就知道了。”
“那你認為兇手是萬博南嗎?”
林黛西沒著急回,而是仔細在腦中想了一下這句話。警察問的是“認為兇手是萬博南”,那就代表著俞楨的死應該多少與萬博南有關,說不定有最直接的證據。
“我不知道。但我想,想讓我們永久閉嘴的,就只有這些事裡面的相關人。”
林黛西表面回答著不知道,但實際給警方圈出了一個可控範圍。
從上到下,邢映和馬中凡都已經被抓來了警局,有動手機會的,就只有一些大人物。
萬博南會是大人物親自下了命令,偷偷解決俞楨的那個人嗎?如果是這樣,十個人裡還有九個女孩子安然無恙,又怎麼能保證其他人的嘴會和死人一樣嚴?
周遙百思不得其解,俞楨不過是一個有自閉症和鋼琴天賦的女孩子,為什麼萬博南第一個解決的是她而不是林黛西?
畢竟林黛西看上去要狡猾、老謀深算多了。
周遙在雲裡霧裡中不甚清晰,但站在窗外的曲應騫已經猜到了來龍去脈,轉身去了技術科一趟。
周遙審完林黛西之後,何恩婧在這時打電話傳來了喬雯的資訊,他整理成文件列印好後找到曲應騫:“哥,小雯生前經常去一家酒吧,是會員制的,並且進去的男女審核標準還不一樣。要是絲毫沒有闊氣外表的,一輩子也別想進去,但如果是女生,只要標緻俏麗,能讓裡面的男‘會員’多喝兩杯,管理自然樂意讓她們透過。
“婧姐說小雯在酒吧裡陪人喝酒的照片被邢映偷拍以後,就發到了網上開了相關的討論串。因為有這個‘在現場的人’不斷提供情報和照片,所以不在場的看客都能利用網路轉帖從各種各樣的渠道收到訊息。”
曲應騫問:“未成年酒吧讓進?”
“婧姐問了管理,說她弄了張假身份證,夜半三更戴著假發化著濃妝,而且在酒吧裡都是以藝名自稱,誰知道她是不是未成年呢。管理這樣說,肯定有推脫之嫌,於是婧姐後來查了小雯去酒吧陪酒的原因,發現她並不是在裡面當公主,而是借了貸款還不上,被負責要錢的帶去了酒吧,說是陪一次,就從賬單上減一萬。”
“只是陪酒?”
周遙搖頭:“證據方面並不清楚。她是跳樓自殺,她的父母也不知道她在外面的事,屍體並沒有送去法醫解剖,無從支撐有沒有過性經驗。但邢映既然能準確摸到她在哪家酒吧陪酒,要是有開房的話,他直接貼開房的照片豈不是更能讓小雯一敗塗地?”
“校園貸是哪家的?”
周遙翻了兩頁,點著檔案上的白紙黑字:“這個。”
曲應騫接過看——啟航助學貸。
真是頭疼。每天都在收集大量的資訊,大腦也在雜亂無章的思緒中失去了聚焦力,這時候最需要不斷挖掘生命中的有機細節,將思想精華從無序的思緒糟粕中剝離出來。
“你去查一下,看看這個校園貸和日行一善基金會有沒有關系。”
“基金會?”周遙剛提出疑問,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猝不及防地和一旁的人撞到了肩。他剛才一直追著曲應騫,眼睛也沒有看前方,雖然他是撞人的那個,但反倒被撞得往後趔趄,好在前方伸出一隻手將他穩穩拽住。
周遙順著那隻寬大白皙的手,探到那人臉上去——那人約莫有六十出頭,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雖年紀偏大,但眉目端嚴,形態儀度皆是不凡。
“沒事吧?”
周遙恍惚搖頭:“沒事……您,有什麼事?”
他自顧問著問題,完全沒注意到一旁曲應騫驚訝的臉色。
那人笑了笑:“我叫許譜君,是上面派下來進行徵集‘變態人格訪談’任務的。”
周遙聽了他的名和姓,這才想起來他算老幾,忙握住他的手:“原來是許專家啊,久仰久仰……”
“你們這是要外出?”許譜君握完周遙的手,又轉向曲應騫:“好久不見啊,你小子還是這樣,還記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