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找到了我先不跟你說了……”
曲應騫剛想喊“你別咋咋呼呼……”,電話被結束通話的同時車門被拉開,露出周遙凍得發青的臉,他迫不及待往車裡鑽:“哥,查清楚了那女孩子的資料,那個姑娘……有點兒特殊……”
曲應騫放下手機,接過周遙遞來的資料夾,裡面是剛列印出來的資料。
女孩的名字叫俞楨,五官非常漂亮,十八歲還沒滿,從小就有自閉症,父母見她整治不好就各自離婚把她拋棄,她如今跟著年邁的奶奶生活,因為特殊也沒辦法上學,就只能去特殊學校。
事件履歷都一幹二淨。
曲應騫沒看兩眼就沒了,略一抬頭,下巴的那條方形線條似乎更加嚴峻冷酷:“就這些?”
周遙說:“這姑娘就像白紙一片,我隱晦向她家裡人打聽過,有沒有談戀愛或者是去什麼地方打工過,她奶奶說沒有,我估計應該是不清楚。”
“家裡條件呢?”
“挺困難的,祖孫倆住在老房子裡,她奶奶是個賣豆腐的,早起把豆腐做出來,早上賣豆腐腦,下午賣豆腐豆幹兒,在高四路小區附近的菜市場裡有個小攤位。”
曲應騫疑問很深:“上特殊學校,家裡沒點家底是怎麼做到的?”
“已經沒去了,就是因為沒有錢,但是據俞楨的奶奶透露,俞楨是一個天賦型的孩子,雖然有自閉症,但是擁有過人的音樂天賦,用鋼琴盲彈曲子準確率高達百分百,特殊學校的老師見她有這種天賦,在三年前把她引薦給了一個朋友,那朋友很會彈鋼琴,見這孩子可憐,不收學費,俞楨奶奶就逢年過節給人家準備一些菜什麼的送過去。”
“那老師是誰?”
周遙面露難色,想接話又有些不好開口。
“局長?”曲應騫見周遙不說,只好自己挑明:“他還有這技能?”
周遙忙搖頭:“不……是林映芸。”
曲應騫倒是沒想到是這個結果,詫感意外,然而沒過幾秒,那意外就很快平複下去:“林映芸是心理醫生,又懂鋼琴,能很好的幹預那孩子的自閉症。這個女孩子的情況是阿斯伯格,自閉的分支,屬於老天的偏愛。她和林黛西應該認識吧?”
“我沒有查到什麼,但是我想林黛西是邢映手底下的人,而俞楨又在這酒店裡會見局長,要沒有交集鬼都不信。另外我還查過局長在酒店的入住記錄,每次登記都是用的他本人的身份證,如果是犯罪,不至於這麼明目張膽吧……我也在酒店問過有沒有人知道俞楨,前臺的說她是在酒店餐廳裡彈琴的人,每天下午都去,每次彈兩個小時。”
“局長有沒有在外面和俞楨見過面?”
“應該是沒有,哥,你覺得……”
“每次見面都是同一家酒店,這家酒店有監控。”
周遙問:“你是說,局長或許知道俞楨是什麼人,為了自證清白選了特意選了這家酒店?”
燒餅裡的梅菜幹很容易嵌到槽牙裡,黏在那兒,舌頭是趕它不出,曲應騫把一個餅啃完,喝著一大口水用力嚥下去,喉結慢慢移下來,眼睛裡都有了淚花。
周遙覺得他對吃是虔誠的,有時會可憐一些吃的被他吃得一個渣兒都不剩,真有點兒慘無人道,畢竟老話說半饑半飽日子才長。
“哥,夠不夠,要不再來一個?”
曲應騫搖頭,半降窗戶掏出煙盒,很老練地敲出一支,舔了一頭倒過來叼著。周遙順了他的打火機給他點上。他支起肩深吸進去,慢慢地吐出來:“咱局長從上任以來就沒犯過政治性的錯誤,既然他這麼坦白的在監控下露臉,你不妨坦白的直接去問問。”
“我?”周遙表情十分為難,去審問局長,這是超出他基準線之外的東西,沒那膽子。“還是你去,你連罵他都敢,拿下這點小事哥你肯定不在話下。”
曲應騫成心逗他:“你去,他要真犯了錯誤,你把他拉下來,我扶你上去。”
周遙連連搖頭,絲毫不敢動歪腦筋。
“行了,火旺需要添把柴,想知道局長究竟在幹什麼,咱們當場抓比問更有力。”曲應騫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煙,對他來說,調查真相遠比算計他人來得輕松,但其實他比較鐘意於後者,設定全套帶來的緊張感和挑戰性,遠比解謎題來得有趣。
每個人都有軟肋,找準了合適的弱點戳下去,往往事半功倍。
副駕駛的門清脆一響,讓正在邊抽煙邊低頭看資料的曲應騫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進來的是鄒司禮,季舒聞也跟著坐進了後座。曲應騫臉上沒表情,但視線卻無法再集中到紙面上的文字裡。
鄒司禮掩了掩鼻子,開通外迴圈,將風口調到最大:“你活閻王啊,坐車裡抽,是想直接上西天?”
曲應騫見他又打扮的花枝招展,不免問道:“又去哪兒推杯換盞了?”
“沒有,我去健身房鍛煉了一個多小時。”
“是去照鏡子一個多小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