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晚上不回來。”
“我說了我去接你。”曲寬彥語調沒什麼起伏,卻讓關憐聽出來不容置疑。
關憐有時覺得自己變得不像自己,他不會被曲寬彥威脅到,對方不順著他的意,他該惡語相加,跟他強硬到底,但是慢慢地,慢慢地,他或許明白曲寬彥對他禁錮的出發點,他們不知不覺已經在一起生活很久了,不間斷的,親密無間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些惡毒的話他越來越說不出口,搖擺之間,他不明白。
楊玉平跟他說媽媽愛你,後來的那麼多年鮮少感覺到那個字眼,後來拋下他一走了之,再次有人這樣說,他是不相信的,他也不想相信,這樣會困住自己,他會重蹈覆轍。
曲寬彥意識到自己語氣太強硬,放低聲調,“是明天開始上班嗎?”
關憐沒有回答他,嘴裡吃著米飯,味同嚼蠟。
“我對你有什麼不好嗎?”
“你又不打算理我嗎?”
關憐嚥下嘴裡的飯起身要走。
“餘子溫很久前就去集訓了。”曲寬彥突然說了句有些沒頭腦的話。
“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費用我只交了一半,所以你不能走。”
關憐愣在那裡臉色驟變,什麼意思?
如果他現在要走,要麼餘子溫放棄現在能有的資源回家,要麼上到一半課程也荒廢。
餘子溫蒙在鼓裡,而關憐現在一清二楚。
原來又在這等他呢......
他在曲寬彥的同一個圈套裡掉進去兩次,先是楊玉平,現在是餘子溫。他真的太蠢了,蠢到相信曲寬彥平白無故地叫餘子溫來家裡吃飯,好心到把餘子溫送到夢想的邊緣。
關憐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人,明明昨天晚上還那麼好脾氣,此刻又像變了個人。
曲寬彥是有底線的,無論如何關憐不能離開他,不能脫離掌控。
“你可以現在把她叫回來,她什麼都沒損失,回來繼續當文化生。”
關憐臉色越來越差,曲寬彥起身走到他旁邊,掏出手機,“要給她打電話嗎?”
關憐咬牙切齒,他是不可能給餘子溫打這個電話的,“曲寬彥!你這樣有意思嗎!”
“這是你逼我的。你又在騙我,你到底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我說了,你去兼職我不攔你,晚上我接你回家。”
關憐看著曲寬彥,眼皮不停顫動,眼裡滿是怒火,還有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他太久沒看到這樣的曲寬彥了,他裝得太好了。
“早上都沒吃餓壞了吧,今天做了你喜歡……”
關憐猛地推開曲寬彥,轉身沖了出去,桌子上的橙汁一口都沒動,旁邊的餐盤裡有一塊涼透了的雞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