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寬彥帶著小花像很多其他家長一樣,站在校門口緊盯著人群,小花老實地蹲坐在地上,吐著舌頭眼珠子滴溜轉,來來往往的人看到這樣一條大金毛紛紛不由得驚奇,這麼漂亮的金毛實在少見。
關憐從裡面一出來,曲寬彥就看見他了,高挑白皙,穿著舊衣服,臭著臉看起來十分不好惹。
關憐看到曲寬彥牽著小花站在不遠處的樹下張望著,視線定格在那裡。
五點多了,太陽有了要落山的念頭,周圍熙熙攘攘,那人穿著灰色短袖,手裡拿著一隻染著夏日炎炎的向日葵,高大的身材和紮眼的長相讓人頻頻側目,小花乖巧地躲在陰涼裡,吐著舌頭散熱。
一人一狗在那如同畫報中的剪影,周圍一切像是相機裡被虛化的背景,朦朧不清,那幾秒鐘,關憐耳邊的聲音,身邊來來去去的人,都像是消失了一般,他眼裡嗅到了沉默的愛和希冀。
曲寬彥蹲下來把手裡的向日葵遞到小花嘴邊,“去,接你爸回家。”
小花雖然不明所以仍然熟練地咬住,曲寬彥拉了一下鏈子,小花抬頭看到了關憐,興奮地跳了起來,曲寬彥松開繩子讓它跑過去。
關憐看著飛奔來的小花呆住了,這些意外的場景,讓他反應不過來臉上要有表情,直到小花搖著尾巴汪汪叫,嘴裡的東西掉在他腳邊,關憐這才回神,一時間壓抑的苦澀和動容同時在心裡蔓延開來。
這兩只狗在冒充他的家長?
真是笨蛋,他才不需要。
關憐這樣想卻不自覺地抬頭看向曲寬彥,還是溫和又明亮,和幾天前的那個晚上陰濕的樣子判若兩人,關憐心裡記仇,他是有些怪他的,撇撇嘴,“裝模作樣的狗東西。”
關憐嘴裡罵著,卻彎腰撿起來那株盛開的金黃色的向日葵緊緊攥在手裡,拖著小花的屁股把它抱起來。
曲寬彥笑看著他們,朝他們走過來,小花的體格現在已經是一隻合格的成年犬了,太陽很大,沒一會關憐鼻尖就出汗了。
距離停車的位置還有一段距離,曲寬彥看不下去了,伸手把小花抱下來,讓它自己走。
小花撲騰掉的毛讓關憐狠狠地打了個噴嚏,曲寬彥笑出聲,接著就被關憐瞪了一眼,曲寬彥也不惱,和關憐並肩走著。
關憐似乎在用不耐煩掩蓋什麼,皺著眉朝曲寬彥問道:“你們來幹什麼?”
“來接你。”
“你折騰小花幹什麼?他這麼怕熱。”
曲寬彥笑起來,彷彿看穿他一樣,他知道關憐心情不錯,“裝什麼?你不是最喜歡狗圍著你轉了嗎?”一條他,一條小花。
曲寬彥在放什麼屁?他說什麼?說他裝?
關憐氣得牙癢癢,抬手給了他後背一拳,“別在這犯賤!”
曲寬彥不躲也不惱,捱了打還是牽著小花笑出聲,他看著關憐惱羞成怒的樣子越看越覺得有意思。
倆人正走著,突然聽到有人喊曲寬彥的名字,倆人同時停下腳步,回頭看到風塵僕僕的範陸南,臉色尤為焦急,“你們看見祁與樹了嗎?”
“沒有。”
範陸南聽見曲寬彥的回答急匆匆地朝另一個方向走了,關憐繼續朝前走去,他好像看到祁與樹了,他們在一個考場。
回到家,關憐似乎有些累了,於姑姑讓他在客廳等一會喝點涼茶,等端上來的時候,關憐靠在沙發上已經睡著了。
等到關憐睜開眼,指標已經指向晚上十點鐘了,客廳的燈只有不遠處還亮著一盞。
“醒了?”曲寬彥的聲音傳來。
關憐朝聲源看去,那人就坐在旁邊,看到他醒了,捏捏放在他腿上的腳。
關憐這才反應過來把腳收回來。
曲寬彥起身把關憐拉起來,“跟我出去一趟。”
“我不去。”關憐想也不想地拒絕,明天還要回學校上課,這麼晚出去有毛病。
關憐甚至覺得剛考完的是他不是自己。
“那我們去做點事吧?”曲寬彥看著關憐不緊不慢地說道,邊說邊要解開關憐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