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
這天早上,快到學校門口關憐推著車在學校裡走著,有些熟悉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早啊,關憐。”
關憐停下步子,回頭看見肖徹朝他笑了笑,感到莫名其妙,不再理會,轉身朝車棚走。
“你和曲寬彥關系真好。”
關憐聽到肖徹的話不自覺地身體一僵,下意識回頭看曲寬彥在不在身後。
肖徹看著他的反應微笑漸漸放大,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嘲弄地看著他。
跟他猜的一樣,誰也想不到年級第一的好學生背地裡在賣屁股,同齡人還在傻了吧埋頭苦讀,他早就攀上走捷徑去了,真是厲害啊!
沒等關憐反應,肖徹大步走遠了。
關憐看著他的背影咬緊牙關,他在幹什麼?他知道什麼了嗎?
關憐想起來小花那件事,肖徹那個時候就讓他非常不舒服,具體什麼感覺他又說不上來。
江崇敏正交代著下午開大會發獎學金的事情,陳乘火急火燎地出現在門口,頭發亂得跟雞窩一樣,斜著校服領子中氣十足地吼了一嗓子:“報告!”,小醜形象惹得班裡人哈哈大笑。
陳乘擺明瞭喜歡這種聚光效果,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他時,極大地滿足他的虛榮心,他以此為榮。
緊接著把目光投向角落裡的關憐,他果然沒抬頭,失落地移開視線卻撞上曲寬彥的眼神,陳乘一時間有些毛骨悚然,曲寬彥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眼裡攻擊性和冷漠糾纏在一起卻又轉瞬即逝,再看向他時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澈透明,捲起禮貌性的微笑,帶著斬不斷的疏離。
他……哪裡惹到他了?
下午的時候整個高二年級聚到大禮堂,按照以往的標準,期中和期末的綜合成績得年級前十都有獎學金,一個特等,兩個一等,三個二等,四個三等。
即便是關憐之前排名下滑得厲害,但是分數仍然咬得很死,期中考試的成績甩開第二名二十多分,算下來特等獎還是他的。
領獎的順序是從後往前,陳乘率先上去捧了個三等獎學金下來,緊接著是蔣蔣,直到公佈完一等獎也沒聽到關憐的名字。
同班同學的目光下意識聚焦在關憐身上,大概猜到綜合成績關憐還是穩居第一。
雖然大家都不待見他,也讓人討厭,但是多少帶著些佩服。
蒲浩然坐在關憐旁邊,情不自禁地拍了拍關憐的肩膀:“大佬牛啊,佩服佩服!”
關憐的不理會蒲浩然也不在意,他情緒表達到了才不管別人的死活,緊接著校黨委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恭喜李書源同學獲得特等獎!恭喜!”
掌聲不斷響起,而關憐周圍死寂一般,整個班的同學震驚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他。
李書源甚至都不是他們這個班的,上學期竄出來的黑馬選手,換句話說,還沒來得及調進來就拿了特等獎學金。
伴隨著激昂的背景音樂響起,大家如夢初醒。
一直坐在最後面的李書源像是被巨大的驚喜砸暈了一般,半晌說不出話來,直到周圍人推搡著,她才紅著臉上臺領獎。
關憐的耳朵被喝彩聲鼓掌聲包圍著,坐在椅子上久久回不了神,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反應過來下意識看向江崇敏。
怎麼不是他?怎麼是李書源?
他不是考了第一嗎?是不是搞錯了?
班主任也蒙了,沒人知道什麼情況,連忙跑到主席臺問什麼情況,頒獎名單是她昨天統計出來的,遞交上去的時候還反複確認名次,關憐是第一名。
坐在主席臺側邊的教導主任板著臉,表情凝重地小聲跟江崇敏講著什麼,緊接著江崇敏臉色難看了起來,神色複雜又震驚地看著關憐。
關憐的直覺告訴他出事了.....
臺上繼續著其他環節,不少人的目光時不時朝關憐看過來,目光猶如蜈蚣一般在他身上爬來爬去,細長密集的腿帶著毒液滲進他的面板裡,緊緊吸附著。
關憐被看得不舒服,渾身發癢,太多人的眼神像是隔著薄膜像刀子一樣,只覺得割在身上鈍鈍的痛沒有傷口,他好像被隔絕了,外面的人烏泱泱地說笑,聲音吵鬧,他卻一個字也沒聽清,他們在笑什麼?他們在笑什麼?
關憐坐立不安,江崇敏從主席臺那邊直接出了門,關憐看向曲寬彥的位置,座位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空了。
關憐像是被當頭棒喝,放在椅子上的手止不住顫抖,指尖觸到塑膠板上噠噠地響像是催命符,他人呢?去哪裡了?
是江老師把他叫出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