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裡找不到就只能去學校附近,其他地方也不方便,大街上冷冷清清,關憐看了眼時間趕緊往家走,他怕楊玉平等他太著急。
關憐在家門口脫掉外面的校服裹住饅頭才敢進門。
楊玉平已經睡下了,給關憐留了小臺燈。她精神已經疲憊不堪,如果關憐再晚一點接她,她要死在裡面了,在裡面精神時刻緊繃,要聽號頭的,被子是帶血發黏發臭的。
她一進去就老實乖順,別人說什麼做什麼沒有怨言,所以也沒有被怎麼為難。
她親眼看到有不聽話要反抗的人被集體“教育”,打架被關禁閉,那是畫面她一輩子的噩夢。
昨天憐憐帶她去吃的那碗麵,她都覺得是人間美味,現在蓋著幹淨的被子,吃得飽飽的,她終於安心了。
關憐拉緊隔在兩張床之間的布簾,把饅頭藏在枕頭邊,又用衣服嚴嚴實實蓋好,明天會找到工作的,關憐這樣安慰自己。
關憐輕手輕腳地拿著牙杯出門去水房洗漱,十一點了還有人才剛剛下班,拿著盆和毛巾站在關憐旁邊和他一起洗漱。
對方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性,熱水剛來,電話就來了,水龍頭又被擰上,眼神乞求讓關憐也別發出聲音。
“楊總,我今天家裡有點事我提前走了,怕打擾到您就沒跟您說,我跟餘姐打過招呼了,誒,誒,好的,好的,您早點休息,好……好……”
好不容易電話才掛掉,朱狄婷不好意思地跟關憐道歉,“弟弟,不好意思哈,老闆突然打電話來。”
關憐不習慣和陌生人說話,往旁邊挪了一步,沒有接話。
對方並沒在意關憐的不搭理,滔滔不絕繼續說道。
“太累了實在熬不住了,今天早點就回來還被抓包,真是太慘了,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關憐聽見晚上十一點還是早回來的時間不免訝異,不禁問,“全職也要上這麼久嗎?”
“對呀,我早上六點出門趕地鐵,八點前到公司,好在中午有一小時休息。”
朱狄婷邊說邊看關憐,看他穿得破破爛爛,頭發也亂糟糟,這是爸媽來這邊打工帶來的孩子,還是自己出來混社會的。
“你已經工作了?還是在上學。”
“上學。”
朱狄婷滿意地點點頭,鼓勵道:“高考考個好大學,能找到好工作的,現在經濟多好啊,學歷高願意幹就能賺錢。我畢業後雖然累了一點,但是我也快從這裡搬出去了,多好啊。”
這些話說到關憐心坎裡去了,心裡也默唸只要上了大學一切都會好的。
“嗯,我先走了。”關憐先洗漱好,打了個招呼才走。
“好,拜拜啦!”
關憐當天晚上睡得很不安穩,一直在做夢,夢裡很亂,小學的事情,外婆的事情雜糅在一起,夜裡醒來,關憐有些習慣性地拍旁邊的人:“把燈開一下。”
手上卻是冰冷粗糙的觸感,是牆面,關憐愣了一下繼而長舒一口氣,他已經搬出來了。
才搬出來不到一天,陳舊的床單磨的他背部生疼,即便李伯給他偷偷鋪了兩層被子在下面也沒有之前的床墊睡的習慣。
關憐心裡恥笑自己的不堪,才住幾天真把自己當少爺了,頂多是個賣屁股的鴨子。
隔著簾子另一邊的楊玉平睡得很安穩,算不上吵的呼嚕聲讓關憐睡不著,希望明天能順利點,再沒有錢他和楊玉平都要挨餓。
第二天一早關憐出去給楊玉平買早飯,他帶著保溫桶去買湯,老闆能多給點,包子多買了幾個,她中午可以吃,這樣一天也能撐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