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崇敏一個頭兩個大,心中也明瞭到底怎麼回事,無奈地說:“範陸南的錢早就找到了。你回去跟同學們說一下。”
江崇敏看另外兩人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唉了一聲,就讓回去了,剛剛是別的老師陪坐上的救護車,她得趕緊去看看。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出辦公室,曲寬彥關憐走一開始走在他身後,出了門步子邁得大一些跟他並排。
關憐餘角瞥見,沒有出聲,打算死咬對方先動手,他正當防衛沒滿16周歲,未成年人保護法不就是保護他的嗎?
家裡只有精神不穩定的媽媽和沒有收入的奶奶,最後也就不了了之。
想得正出神,聲音從旁邊傳來:“你沒事吧?”
關憐停下腳步,抬眼看向一旁的人,對方目光誠懇的清澈地看向他。
曲寬彥的眼神對上他陰冷的視線沒有絲毫退讓,抬手摸了摸脖頸的頭發,等著他的回答。
關憐這才看見對方的手還在流血,傷口猙獰著十分駭人,商炳掙紮過程中像是要硬生生挖下來對方的肉。
關憐冷冷地掃過他,“蠢貨,多管閑事”,說完把曲寬彥甩在身後大步走回教室。
回到教室裡,大家紛紛看過來,眼神意味各不相同,氣氛十分古怪,但仍然透露著躁動不安,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什麼。
快放學的時候,窗外雷聲滾動,一場雨毫無徵兆地下下來了,寒冬的雨更寒氣頭透骨。
教室的窗戶浮起薄薄的霧,將窗外的世界變得霧藍而又朦朧,關憐扣緊了衣領,仍是冷得發顫。
踩著下課鈴聲關憐撐著傘急匆匆走出教室,不到六點鐘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
果不其然,兩個輪胎被劃得不成樣子,不知道是哪個為商炳打抱不平的好哥們,關憐不自覺地磨著後槽牙,想著剛剛下手沒有狠一點。
雨漸漸下得小一點了,關憐推著車靠著記憶找到最近的一家修車行,對方瞧見下雨又是學生,獅子大開口要價五十。
關憐二話沒說直接把車推走,對身後老闆要降價到30的話充耳不聞。
他情願推著回去,剛出車行沒多久,迎面撞見曲寬彥淋著小雨在另一條路上,正順著他回去的方向快步走來。
關憐傘打得很低,對方好像並沒有注意到他。
關憐原本是不想理會,從他身邊路過的時候無意間看見原本修長好看的手已經明顯的腫脹。
傷口淋了雨周圍開始泛紅,已經發炎了。
關憐神差鬼使地把傘稍稍抬高了一些,透過雨簾朝那人看去。
曲寬彥突然停下腳步,回頭朝關憐看過來,微卷的頭發被打濕硬著頭皮,即使臉上劃過雨滴也不失風度,那張貴公子的臉看起來依舊矜貴疏朗。
曲寬彥看見是關憐,幾乎是一瞬間變得神采奕奕,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彎起的嘴角牽起臉頰上好看的弧度,明明不笑的時候看人冷冰冰的,一股子難相處勁,但笑起來的一刻又像三月暖陽裡和煦的春風,“關憐。”
曲寬彥在傘外絲毫沒有要躲雨的意思,關憐把傘撐得高一些往曲寬彥那邊傾斜一些。
曲寬彥瞬間明白對方的意思,往前湊著彎著腰躲了進來。“謝謝。”
雨傘上方發出的噼裡啪啦的聲音包裹著狹小的傘下空間,兩個人近得可以聞到的曲寬彥身上好聞的味道。
清新悠揚,像陽光灑在柑橘上一般的味道縈繞在鼻尖,又像冬季夜幕降臨時外婆家光禿禿的樹杈和深藍天空交融的畫幅,悠遠安詳。
關憐覺得怪異,渾身不自在,想把傘直接給他,自己趕緊走,相當於還人情了。
“我來吧,你要去修車嗎?”曲寬彥說著拿過關憐的雨傘,把兩個人的空間稍稍拉開。
“那邊有一家。”
曲寬彥說這指了指另一個方向,關憐順著看過去,好半天一排商鋪中間有一個極小的門店,更像是旁邊便利店的隔間,不留意根本發現不了。
看起來不像是貴的樣子,關憐決定去問問價,兩人默不作聲走了幾分鐘就到地方。
修車行老闆是個中年大叔,坐在門內端著碗吃飯,面前的電視裡正播著電視劇。
瞧見有人到店裡來連忙放下碗,上前把關憐的車子推到門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