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助
關憐離開後找到一個公廁沖洗傷口,血順著水流沖向下水道,顏色從深慢慢變淺,直至傷口有些發白。
冬天的水太冰了像針一樣密密麻麻紮在傷口上,痛的關憐頭有些發昏險些站不穩,腹部還在劇痛。
抬頭看見鏡子裡的狼狽不堪的自己長舒一口氣,幸好一開始留了個心眼,他還沒滿16周歲,用了假身份。
王思誠有錯在先,即便想找他也要費不少工夫。
耽誤了些時間,快到十二點才到家,樓道裡漆黑一片,關憐扶著欄杆顫顫巍巍地爬上四樓,腳步有些虛浮。
這燈從關憐記事起就沒亮過,也從沒有人提起要修。
關憐到了家門口一邊輕聲拉開門盤算著買輛二手腳踏車,算了一下一年到頭交通費都夠買一輛新的了,也更方便。
楊玉平的門虛掩著,縫裡透出的光給了關憐點照明,關憐不想問她為什麼還沒休息,徑直走去洗手間找了塊抹布,被王芳容糟蹋的桌子沒清理。
楊玉平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房間裡出來,像是在等著關憐,尖銳的聲音突然傳來,“你去哪裡了?”
“沒去哪”關憐擦著桌子頭也沒回地回應著,手臂用力牽扯身上發痛,他不想說話。
“嚇死媽媽了,憐憐,你不能拋棄媽媽,媽媽求你了,你吃飯了嗎,媽媽給你做”
楊玉平突然神情變得激動抓著關憐的衣服乞求道。
關憐低頭看著瘦弱的楊玉平看向她空洞的眼神,把她的手從衣服上扯下來嗯了一聲。
楊玉平有些神經兮兮地自言自語:“那就好憐憐最好了,永遠不會拋下媽媽的”
說完又自顧地走回了房間。
他知道楊玉平此時又開始發神經了,根本不關心他吃沒吃晚飯。
甚至沒有看到他明顯至極的傷口,他也慢慢習慣他的媽媽回不到從前,還是…算了吧。
等到客廳一角他生活的全部區域被清理幹淨,關憐才拿出從二手店買來的試卷認真地做起來。
燈光從側邊穿過他的發絲打到秀挺的鼻尖上,在另一側留下好看的陰影,眼睛也好似變得神采奕奕。
開學第一天關憐剛到教室就被叫了出去。
江崇敏一見到關憐戴著口罩,顴骨處露出淤青,左邊額頭連帶著眼睛都明顯腫脹,著急問:“你臉怎麼了?”
關憐搖搖頭:“老師有事嗎?”
江崇敏心疼地追問著“誰欺負你了嗎?”,關憐去年被幾個高年級欺負,雙方都往死裡打,差點鬧出人命。
關憐也傷得嚴重,停了半個月的課才回學校,對方家長來學校鬧,調了監控對方理虧才就此作罷,江崇敏當時也是再三給關憐做擔保,關憐從不惹事的。
關憐看江崇敏焦急的神色,難得解釋道“我沒打架,騎車不小心摔的。”
江崇敏將信將疑,再三叮囑道。
“你有事情不管大事小事你來找老師,有人欺負你跟老師說。”
關憐點了點頭,江崇敏這才作罷回到正題上。
“你這週末家裡方便嗎?做個家訪”江崇敏邊整理著新學習的教案邊問。
很早之前就想去看看什麼情況,上次打架這麼大的事情,關憐私下跟她說不用通知父母,讓人很擔心。
“不方便”關憐聽到家訪皺著眉頭說道。
江崇敏聽到回答頓了一下詫異地抬頭再次看向穿著單薄的關憐。
北方的十月末寒意漸深已經要穿羽絨服了,關憐還是穿著一件發皺的拉鏈衛衣外面套著校服,手也凍得通紅生瘡。
江崇敏接著問“那什麼時候方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