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你進七六區早。”
戚老說，“當年有個百靈鳥殺手組織，我親自帶隊去圍剿百靈鳥的老巢，那丫頭，是我從百靈鳥老巢的水牢裡救起來的，她當時手腳都被綁著鐵鏈泡在水裡，已經半個多月，我拉她上來的時候，她已經奄奄一息。”
“我以為，她是被百靈鳥抓來的人質，或者是準備訓練成殺手的預備苗子，結果後來審了百靈鳥組織其他人才知道，這丫頭已經在組織裡待了兩年，而且做了不少光輝事蹟。”
戚老說到這裡忽然停下，“小子，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麼？”
若不是知道了什麼，喬西冽不會來找他。
來找他，就證明他心中有懷疑。
喬西冽也不隱瞞，“我從別人口中聽說，她當初在百靈鳥組織裡殺過人，還不止一個人。”
“並且，她殺的人，全都是跟她以朋友相稱的夥伴。”
戚老點頭，“有這事。”
立即的，喬西冽的心瞬間沉涼。
他的臉色頃刻之間變得難堪，甚至毫不猶疑問出疑惑，“有這樣的行為，她怎麼可能留在七六區？”
就算是智商高，也不足以留下她。
“因為她智商高覺得是個苗子，我就親自審了抓到的百靈鳥組織全部人，你說的她殺死她朋友的事情，是真實的，但……”
戚老忽然就嘆息了一聲，端起茶，一口喝盡裡面的茶液。
放下茶杯，戚老看向喬西冽，“小冽，當一個人面臨生不如死的痛苦時，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脫。”
喬西冽怔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
是戚老繼續說，“她第一次殺死的朋友，叫樂樂，樂樂是一個男孩子，他們都是被拐騙進組織的，都想要離開那個魔鬼地獄。逃跑是每個孩子心中的想法，但付諸行動的卻少之又少。”
“丫頭跟樂樂計劃了逃跑，都被抓了，但是丫頭的智商高讓她有了一層保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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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捱了打，又眼睜睜看著好朋友樂樂被折磨，樂樂被打得半死，手腳的骨頭被一寸一寸敲碎。都還是孩子，那些畜生就那麼糟蹋虐待企圖逃跑的孩子，最後還讓同樣犯錯的丫頭殺死朋友。”
“她將匕首刺進樂樂胸膛的時候，樂樂的手腳都成為肉泥了，小冽你說換做是你，你會怎麼做？”
喬西冽聽得背脊冒汗，手心都溼透了。
他不能想象一群大人怎麼狠心那麼去對待一個幾歲孩子的。
他也不敢想象，一個孩子被拐騙離開家庭，去承受那些痛苦的時候，是有多絕望。
更無法想象，楚容究竟是承受著多大的恐懼，才將匕首推進了朋友的胸口……
可是，她不那樣做，樂樂不知道還會承受什麼樣的折磨和痛苦。
那個時候，怕是成年人都會絕望求死結束痛苦吧。
這時，戚老的聲音再次響起，“還有一個叫谷放的男孩子，他因為訓練成績不好，被組織放棄了，卻不給放回去。小孩子被綁在沙灘的石頭上，要將其活活曬死。丫頭偷偷給他送水，可她都還是一個孩子，又怎麼救得下另一個孩子？被發現後，不僅挨訓受罰，還要她親手殺死谷放。”
“我審訊的那些惡徒交代，谷放是求著丫頭刀子扎深一點的……”
“還有薛祿銘，是她眼睜睜看著薛祿銘被綁在柱子上割破了血管等待死亡，等待死亡的恐懼讓薛祿銘害怕的求死，丫頭求大人們放過犯錯的薛祿銘，但是沒有用。”
“大人反而讓她要麼殺死薛祿銘，要麼眼睜睜看著薛祿銘漫漫死亡，最後，她選擇快速幫薛祿結束痛苦……”
“西冽，百靈鳥圍剿任務，是我在七六區一生，遇到的最殘忍的事情，那個丫頭不壞，我留她在七六區是想對她好，但她似乎不需要了。”
“就算後來我查到了她的身世並告知她，她知道自己有個豪門的父母，她願意回，她的人生再也沒有辦法向陽生長。”
“她的經歷，便是成年人都崩潰了，而我見到她時，她才八歲，八歲的小丫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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