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反應過來，剛剛太投入手術以至於忘記了這茬。
她舉著手後退，對程紹邶說，“我的手術結束了，你讓醫生給程二爺打一支強心針，半個小時內。”
說完，她就離開了手術室。
程紹邶對備選醫生重複了楚容的要求，備選醫生馬上照做。
程紹邶並沒有離開，而是在這裡檢視二叔的情況。
直到半小時後，一名醫生跟他說，“二爺的情況很穩定，只是那個蟲子……邶少爺，我們能向那位醫生小姐瞭解一下情況嗎？”
這些人並不知道做手術的人是楚容。
“我先問問她。”程紹邶離開手術室。
楚容在大廳的沙發裡休息，程紹邶一來她就睜開了眼。
“那些醫生想向你諮詢一些問題。”程紹邶道，“你看……”
“程總有問題問就好了，他們就不用了。”楚容無情的說，“我不喜歡跟陌生人聊天。”
態度冷漠疏離，跟手術對待病人的態度，截然相反。
程紹邶，“……”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有個性的女醫生。
程紹邶坐過來，“那是什麼蟲子？”
“一種寄生蟲，叫肉羯子。”楚容解釋，“這種寄生蟲一般是從口入進入胃裡，然後會順著胃壁向上爬動，一旦找到合適的地方就會定居下來，這個合適的地方，幾乎是在人體聲帶周圍。”
“定居後開始啃噬周圍的肉體，每啃噬一口，它們就會用自己的身體將缺失的那一塊填補起來，加上自身的顏色，很容易被當成成是人體組織而被忽略。”
楚容停頓了一下，又才說，“看那隻蟲子的體型，應該是你們之前檢查的時候它還沒有定居，所以沒有發現。”
“不過，這種寄生蟲不是自然界原本有的東西，而是被人工培養出來的，而且這種蟲子啃噬的時候，會十分疼，可惜程二爺沒有手能寫，就連腿也斷了不能給你們提示，他每天多痛苦……”
程紹邶聽後，面色十分凝重。
楚容這話分明就是說，他二叔喉嚨上的蟲子，是被人喂進去的！
又是什麼人，培養了這種毫無意義的寄生蟲？
他問楚容，“是不是取出蟲子，我二叔就能開口將話？”
“不可以。”楚容搖頭，“我剛才從透鏡裡看了，二爺的聲帶已經遭到破壞，需要等自身組織恢復過來，才能出聲。”
程紹邶一聽，皺起了眉頭，臉色又是凝重萬分。
“如果你真的著急，要強行開口還是可以。”楚容出聲。
這一聽就不是什麼好話。
“有代價是嗎？”程紹邶問。
因為楚容說的是“強行開口”。
“我可以給他催眠，讓他忘記喉嚨的不舒服和撕扯般的疼痛，但結果……”
她故意停下來，程紹邶追問，“會怎樣？”
“在聲帶原本就損傷的前提下被二次扯傷，這次可能會讓聲帶損毀甚至因為震顫而脫落，以後程二爺將再也不能發出任何聲音。”
“哦對了，以後還是可以用儀器，讓他腹腔發聲。”
“還有沒有別的辦法？”程紹邶比較猶豫。
如果二叔知道相信發聲這事兒，為了程家未來，他肯定會接受楚容的這個建議。
但是程紹邶不太能接受。
程家固然重要，但是二叔的手沒了，腿廢了，要是還不能發出聲音，二叔怕是連活都不想活了。
“有。”楚容點頭，“給老爺子手術，取出腦子裡的血塊老爺子就會醒，醒了就能開口說話。”
腦子裡的手術肯不比喉嚨上的手術，加上醫生之前說了，不到百分之十的成功率，所以程紹邶猶豫了。
但是，他似乎也沒有選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