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完我再給你弄。”
薄淞遞過去盤子,一根銀叉。
桓柏蘅沉默著,接過來,“你不吃嗎?”
薄淞搖頭,““有點飽。”
其實是沒食慾,中午的粥都很勉強了,昨晚酒喝的太多,早上起來差點吐了回,到中午才稍微好受一點,可也吃不下多少東西。
桓柏蘅接過果盤,薄淞坐回了原來位置,隔著中間仍舊四五人的距離。
桓柏蘅吃兩口水果,味同嚼蠟。
他往薄淞那看去,對方拿著手機,還在低頭敲字,手機沒貼防窺膜,因此桓柏蘅極高的視力,只需眯一眯眼,看見了聊天物件。
果盤被“丟”回了茶幾上。
瓷碗磕上清脆的一聲動靜,桓柏蘅說,“不想吃了。”
他這話有點過於莫名且任性直白,絲毫沒有掩飾情緒裡的不悅,以至於薄淞怔愣好一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而桓柏蘅本就稀缺的耐心在先前不那麼明顯而顯然失敗的迂迴試探裡告罄。
他起身,“我要出去一趟。”
薄淞這回理解意思,失落感幾乎瞬間襲來,因為桓柏蘅要走這件事,但他還是很快接上,“好。”
“我晚上不回來。”
薄淞心裡的失望更重,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起碼在今天,他很想桓柏蘅留下來。
可他沒有立場,也不能去質問桓柏蘅到底有什麼事,彼此自由,是他們婚姻的基本準則,這點不是他們上過床,就會改變的。
“我知道了。”他點頭,盡量周全體貼,“爺爺那邊如果問起,我會替你瞞著的。”
在桓柏蘅心裡,如果沒有喜歡,把他當成一個體貼懂事,可靠的願意更親近些的朋友也行,薄淞也可以滿足的。
桓柏蘅臉色變了下,不明顯的,薄淞沒有察覺到,他覺得自己的笑容好像有些勉強,以至於只能躲開目光,
半晌安靜,桓柏蘅又說。
“我也可以不去,沒有特別重要的事。”他改了口,用生硬的語氣解釋,“如果你一個人呆在家裡不行的話...我的意思是,你要是身上哪裡不舒服,我也可以留下來。畢竟是我的責任,我有義務照顧你。”
桓柏蘅決定最後一次給薄淞機會,如果薄淞主動告訴他,他就會留下來,然後順理成章看看對方有沒有受傷需不需要上藥之類的。
畢竟他承認,技術確實不行,從他剛才超時惡補的理論知識來看,昨夜薄淞的體驗應當不是很好,或者說...糟糕兩個字。
薄淞昨晚在他肩膀抓了三次,一次比一次用力,浴室裡他逼迫對方撐著洗漱臺,最後磕到了膝蓋,以及最後一次,結束時埋在他肩膀哭了,很小聲,但他知道,因為肩膀濕了一片,但更糟糕的是...
他沒哄。
沒緩過勁當時。
他只記得扯過被子給人蓋上,用可能是命令的語氣讓對方睡覺,因為薄淞發抖了很久。
他連基本的檢查都沒有,而戴t,也存在受傷的可能。
況且,薄淞實在太緊了。
桓柏蘅一邊算是反省,一邊又忍不住可恥的回味,再想到剛才看到的網上嚴重後果,薄淞又奇奇怪怪穿那麼多衣服偏偏一言不發,他覺得煩躁,在單方面決定留下來的時候,偏偏一盆冷水潑來。
薄淞說,“不用。”
桓柏蘅人生第一次,升起強烈的類似委屈的情緒,不是裝出來的那種,貨真價實的。
他從小到大都沒有剝過除橘子以外的水果,有專業的營養師或是阿姨替他處理幹淨送上來,所以他第一次主動要幫薄淞做果盤,薄淞拒絕了,他旁敲側擊的關心薄淞不買賬,拉下面子直白的鋪了臺階,然後薄淞拒絕了他的關心。
說好的成為他的家人,薄淞睡了一晚就忘了,對他防備,不信任,和他呆在家裡實則和外人聊天。
聊了很久。
桓柏蘅心徹底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