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是新開的吧?”
薄淞記起隱約是有朋友提過,榮市新開的溫泉度假會所。
桓柏蘅眼皮稍稍抬了些,寒風颳得他裸露在外的面板通紅,他點了頭,“差不多,不過之前有試營業過一段時間。”
鄭雲松投資的,對著他嚷嚷半天,回國第二天就被人喊來體驗。
薄淞評價,“環境不錯。”
風刮過,又剩一片沉寂,踩下的步子在泥土地上松軟靜謐,桓柏蘅沒帶他走外面的大路,這會繞進梅園,幽香陣陣撲鼻,放眼望去,梅花枝頭競相綻放,如展翅欲飛的蝶。
是開的正好。
薄淞先是看梅花,再是忍不住看向桓柏蘅。
得知今天見面,昨晚就止不住期待歡喜,他設想過和桓柏蘅相處的場景,唯獨沒有此刻這樣死氣沉沉,讓他心裡悶堵,一向能言善語的人,唯獨面對對方,緊張的全然沒了話題,反倒是生硬尷尬。
“抱歉。”
桓柏蘅腳步頓得沉,他側身偏頭,眼底緩漸清明,只是帶了點疑惑,“什麼?”
好端端的,道什麼歉?
薄淞唇角抿了下,低聲解釋,也有些無奈,“遲到不是我的本意。”
第二次見面,好像就讓桓柏蘅對他的印象變得糟糕。
“我可以彌補。”
“...”
風吹過梅林,簌簌的落雪聲,上午那陣山裡飄了小雪,覆在紅梅上,此刻飄落純白星點。薄淞感覺面頰一冰,沁進的冷意讓他微微瑟縮,心裡同時間發沉,在沉默中第三次開口想要表示歉疚以及誠意時,卻被忽至的陰影遮住視線,眼睫傳來微微的癢意,神情一僵。
桓柏蘅指尖掃去他眼睫覆上的細雪,對上面前微微放大的雙眸,無聲片刻,薄淞眼底強烈的情緒波動,眼睫隨後飛快顫動幾下,視線挪開。
“不至於。”指尖的觸感似乎還在,桓柏蘅摩挲兩下收回兜裡,他把領子往上拉了拉,聲音又重新變得悶悶懶懶的,“就是困。”
他的沉默被薄淞誤認為不滿,所以才三番兩次跟他道歉?桓柏蘅覺得他不至於,不是幾歲的小朋友,哪能這麼無理取鬧,所以薄淞沒必要因為這事對他歉疚,還像是哄他?
桓柏蘅停止往下再想,不然他真覺得這位大學眾多人追求的藝術系學長實在是有些敏感且..討好型人格?
山莊內是獨棟別墅,空間大,因此薄淞和桓柏蘅就算不熟悉,卻也不會住起來尷尬。
房子裡暖氣開的熱,桓柏蘅總算是肯把整張臉露出,於是薄淞更直觀注意到人滿臉未散的倦意,剛才桓柏蘅說困,不存在因為遲到的事不滿,後來也體貼地打起精神陪他閑聊,算是遷就。
薄淞卻越發覺得愧疚。。
“晚飯時間還早,你累的話,可以先去休息一陣。”
這會的時間尷尬,下午兩點,不到晚餐的時間,泡溫泉也不太合適,況且桓柏蘅狀態不佳,薄淞自然希望他先休息會,起碼不要因為他的存在而少了舒適。
實際桓柏蘅完全不會因為他而委屈自己,眯著眼晃了晃腦袋,人早已往樓梯口去了。
<101nove.字房,剩下房間你自己選。”
“好。”
薄淞望著人背影即將消失在樓梯口時,桓柏蘅卻停下,他站在三層階梯上,眸光自上而下落著,不算認真地注視,偏偏薄淞心跳因為這一眼不爭氣又快了。
“你吃午飯了嗎?”桓柏蘅臨走才想起關心一下對方這件事,畢竟裝也得裝的到位全套些,哪怕實際上他並不在乎薄淞吃沒吃東西,以及喊人來這的初衷,也並不是所謂的放鬆?
可好聽的話,說兩句不費什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