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兒被姜雲卿一襲話說的臉色蒼白。
她當然知道在眼下的環境失潔的女子會有什麼下場。
要麼一根白綾上吊自盡,要麼青燈古佛從此終老。
而且一旦傳揚出去,更是會被視為家族之恥,被人戳破脊樑骨。
穗兒慌亂點頭:“奴婢不會說的,奴婢什麼都不知道。”
姜雲卿拍拍她的手,“好了,快替我上藥,上完藥好休息,明天早上咱們還要去人市挑人。以後你就是我芙蕖苑的大丫環,所以不能在外人面前露了怯,知道嗎?”
穗兒吸了吸鼻子,勉強露出個笑來:“奴婢知道。”
穗兒拿著帕子替姜雲卿絞乾了頭髮,然後取了傷藥來替她抹在額頭上的傷口上。
她雖然有些懷疑姜雲卿自制的傷藥到底有沒有用,可眼下也只能先應付著。
而用傷藥的時候,穗兒才有些明白,姜雲卿為什麼說姜老夫人並不在意她。
往日裡這府中無論是李氏,還是李雲姝,亦或是那邊的小少爺,不管是誰磕著碰著,哪怕是大半夜,府裡也會遣人去京中尋大夫,可是姜雲卿腦袋上的傷那麼明顯。
她回來了這麼長時間,又在芙蕖苑裡鬧了一通。
姜老夫人打殺了李媽媽,發賣了丫環,看著替姜雲卿出了氣,卻是半點都沒有提及要請大夫過來的事情。
那麼大的傷口,只要不是眼瞎的都能看到。
可姜老夫人表現的那般親切,甚至把姜雲卿的地位捧上了天,卻唯獨沒有問過半句她腦門上傷口的事情。
只有不在意,才會忘記。
穗兒此時才徹底明白了這個道理,也知道了小姐在府中的艱難。
……
晚上主僕兩人一起在芙蕖苑歇下。
姜雲卿迷迷糊糊的又夢到了許多事情。
有前世的,也有這一世的。
夢中有那個忘恩負義的狗崽子怪她太過強勢,不肯入後宮接受妃位卸去兵權,藉著她親近之人要挾她,逼她飲下毒酒;
有這一世姜雲卿被劫走後擔心害怕,被人欺負時的求救無門的絕望;
有她當年學武習醫的艱辛;
也有這一世在侯府之中受盡委屈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