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昏睡中,玄風感到腦海中不斷有龍吟傳出,一道道猛烈的撞擊聲,如驚雷般傳來。
“師尊!”
玄風想要呼喚,周身上下卻仿若被人套上了一具枷鎖,無論如何掙扎,他都無法發出半點聲音。
此刻,他感到自己就像是一隻迷途的羔羊,神色慌亂,劍眉時而緊蹙,時而挑起,雙手也不由自主的掙扎著。
木虎夫婦已死,欒天帶著欒氏一族不知所蹤,現在,除了傲天,他心中再無依靠之人。
“郡主,這小子莫不是得了失心瘋,要不要小人將他喚醒。”
“給本郡主閉嘴!”
……
昏睡中,玄風隱約聽到耳畔間傳來一陣對話,似乎是一男一女,“他們是誰?為何要將我救回來?”
玄風正疑惑不解,突然,他感到身上的枷鎖轟然消散,心神一動,雙眸竟順勢睜了開來。
他睜開眼,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再往下是一面薄如蟬翼的白色面紗,面紗中蘊含著一種奇異的香味,馨香撲鼻。
玄風被嚇了一大跳。
一股冰冷的寒氣自身下湧來,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居然躺在一大塊晶瑩剔透的白晶玉石上。
他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顫,雙臂用力撐起身軀,順勢跳下白晶玉石。
雙腳剛一沾地,他便感到腦海中一陣天暈地轉,嚇得他趕忙依靠在白晶玉石的邊上,這才避免再次昏厥過去。
“你、你們是誰?”
玄風瞪大雙眸,直勾勾的盯著李娟。
這是一位和他年齡相仿的女子,秀髮如瀑,膚若凝脂,身材修長,蠻腰纖細,著一襲淡綠色輕衫,伴隨著輕微的寒風,衣袂飄飛,有一種不染塵世的美。
李娟雖然帶著面紗,但憑著第一直覺,玄風認定,這定是一位和木曉月一般極致美麗的女子。
玄風雖驚豔與李娟身上那股超塵脫俗的美,目光卻沒有過多停留,而是迅速打量著一下四周。
這裡似乎是一處封閉的密室,約莫兩百米方圓,周圍鑲刻著無數夜明珠,四個角落裡也各自點燃著一盞油燈,在四周氣霧的映襯下,散發著昏黃色的燈暈。令人一陣眼暈。
“吾名李娟,乃是你母親的記名弟子。”
如銀鈴般的聲音響起。
李娟帶著面紗,美眸有些紅,似乎之前哭泣了許久,聲音看似平淡,玄風卻從中聽出了悲慼。
“我母親?你怎麼會認識我母親?她在哪裡?”
玄風神色一怔,心中疑惑更甚,他心中明白,李娟說的絕對不是他的養母欒麗娘。
“玄風,請節哀!”
李娟似乎沒有隱瞞的打算,蓮步輕移,露出身後的另一塊冰晶玉石,這是一張冰晶玉床,床面上並排躺著兩個人,一男一女。
男的粗眉大眼,鼻直口方,一臉的淳厚之象;女的貌美如花,挽著婦人髮髻,嘴角掛著迷人的笑容,就像是睡熟了一般。
“這、這是……”。
玄風抬眼望去,大驚失色,冰晶玉床上的男子的模樣,居然和他有著七分相似。
“風兒,日後待你見了玄純大哥,你就會明白,為父為何一直堅持讓你姓玄,而不是姓木……”。
玄風的腦海中迴響起木虎曾經對他說的話。
“為何他叫玄風,而不是叫木風?”
從記事起,這個問題便一直困擾著他,直至現在,他才猛然醒悟:原來,玄純,就是他的親生父親。
血緣,是一個神奇的存在。
玄純從未見過玄純、蕭玉兒,縱然是那日在燕都城下,他也僅僅是聽到了蕭玉兒的聲音。
母子連心、父子連筋,源自血脈深處的歸屬感,有時也會存在一種超越時空的資訊傳遞。
他慢慢的向著兩人走去,李娟和鹿鳴見狀,並未阻攔,而是自覺閃躲至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