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雪鷹知錯了,請公子責罰。”她俯身磕了頭,如今,公子已然將他們母子看的比自己的還重要,她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尹墨沉沉默良久,才起身扶起她,他背過身去,閉上了雙眼,“雪鷹,她是我此生唯一的牽念,比我的命還重要,你明白麼?”
雪鷹望著他的背影出了神,她喃喃道,“雪鷹明白了……”
尹墨沉從袖中取出一隻小錦盒,遞予雪鷹,“把這個帶給她,早晚兩次塗抹於患處,月餘便可消除疤痕。”
雪鷹接過之後,尹墨沉又從角落裡拿了一把傘給了她,“快下雨了,你早些回去罷。”
她紅著眼睛接過那把傘,公子眼中的落寞她看得一清二楚,她心疼公子的付出,也心疼公子的痴情,可是老天啊,你為何要這般折磨痴情之人……
雪鷹走了之後,尹墨沉從木箱中取出瑤琴,用衣袖擦了擦上面的灰塵,指尖輕撫,彈起了那曲《長相思》,“長相思,欲問君何在……”
未出半個時辰,外面果真下起了雨,並且雨勢還不小。
尹墨沉起身走到屋簷下,抬頭望了望暗沉的天色,轉身回屋取了把傘衝入雨簾之中……
他蹲在泥濘不堪的藥田裡,給火焰草撐起了傘。這株火焰草已經結了果實,他得小心呵護,千萬不能被這雨水給沖壞了。
他望著那枚小小的青色果粒,也不顧風捲著雨珠鑽進傘下打溼了他的後背,自言自語道,“小火焰啊,你責任重大,可得努力長啊,爭取結出個大果子。日後你功成名就,我一定替你記上一功,將你的子子孫孫發揚光大……”
月溪坐在窗前,聽著外面雨打芭蕉之聲,愜意而隨和。
今日這雨的確是大了些,雪鷹那個丫頭也不知回來了沒有,若是半路上叫雨淋了,怕是要受風寒。
“榴影!”她起身喚道。
“怎麼了,夫人?”
“去煮碗薑湯給雪鷹備著。”
雪鷹剛回房換了衣裳,一碗薑湯便送到了她手裡。
“喏,夫人讓我煮給你的。”榴影將薑湯遞了過去,“也不知夫人她到底看上你哪點了,這麼念著你……”
雪鷹望著手裡的薑湯,眼角有一絲絲的溼潤,今日也不知怎麼了,這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這個女人,真是讓她……無論如何都怨不起來啊……
真是上輩子欠了她的,這輩子,她與公子都得替她賣命,肝腦塗地。
雪鷹將藥盒放於月溪的梳妝桌上,面無表情道,“公子給你的。”
月溪看了一眼那隻小盒子,便知是尹墨沉獨家配方的去疤膏。
“你家公子近來可好?”想來她的確是許久未去歸園了。
“他有什麼不好的,他好得很。”雪鷹故意這樣說,既然公子不願人家有負擔,那她也便這樣做好了。再說了,即便她說公子不好,她楊月溪就能立刻趕過去噓寒問暖嗎?
李世民今日下朝早了些,他回到椒蘭殿的時候,月溪方才喝完了藥。
一股藥香撲鼻而來,他忍不住詫異,難不成她的傷還未痊癒?可這一月有餘,那傷口的結痂早已落去,只剩了淡淡的痕跡。
“怎的,還未好全?”他說著便掀開她的衣衫檢視。
“已經好了的。”
“那還疼不疼了?”李世民繼續問道。
月溪搖了搖頭,“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