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墨沉瞬間石化,“……好,就算你孤陋寡聞,但我這是絕對是客觀公正,童叟無欺。”
楊月溪也不願多與他糾纏,立刻褪了腕間的玉鐲,又將頭上僅剩的金玉步搖取下一併遞予他,“夠了嗎?”
尹墨沉也不客氣,接過來就衝門外叫了一聲,“雪鷹,把這些拿去當鋪當了!”
這時從門外進來一個冷冰冰的丫頭,面無表情地接過首飾就走,一句話沒有。
楊月溪心中輕嘆,這都是些什麼人……
“我現在可以走了吧?”
“可以可以,”尹墨沉為她讓了道,“不過呢,我突然有了個想法,我們做個交易怎麼樣?”
“什麼交易?”
“我打算去洛陽開個醫館,正缺人手,我看你呢會那麼點醫術,現在又無家可歸,不如你來幫我,我包你吃穿住,怎麼樣?”
楊月溪一聽,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去洛陽過安定的日子,她便可以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
如今,這個未出世的孩子成了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好,我答應。”
“成交!先說好啊,只包吃穿住,沒有工錢。”尹墨沉又強調了一遍。
“知道了。”楊月溪並不在乎這些。
尹墨沉頓了頓,有些不忍心地開口,“哎那個,你相公,我替你埋了啊。”
楊月溪立刻明白過來,“帶我去!”
站在慕淳的墓前,月溪淚如雨下,“淳哥哥……”
尹墨沉在一邊絮絮叨叨地解釋,“我真的盡力了啊,他摔下來就已經斷了氣了,任憑我醫術再高明,也醫不活一個死人……”
“尹公子,謝謝你替淳哥哥安葬。”月溪回頭道了謝,在附近找了個竹片,用石子在上面刻下了“慕淳之墓”四個字。
尹墨沉看著她做完這一切,嘀咕道,“原來你和你相公是同姓。”
“他不是我相公,他是我兄長。”月溪解釋完,便將那竹片插在了慕淳墓前。
竹舍之外是深深的竹林,隱蔽而幽靜。
月溪暫且在這竹舍休養。由於剛剛遭受了巨大的變故,經歷過生離死別的痛苦,她一直睡得很淺,經常半夢半醒,不甚安穩。
深夜,她又一次被噩夢驚擾,出了一身冷汗。正當輾轉難眠之時,竹舍之外傳來了悠遠的簫聲。
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餘音嫋嫋,不絕如縷。
她漸漸地靜了心,不再胡思亂想,伴著這清清淺淺的簫聲,安然入睡。
此後,每至夜深人靜,這簫聲便如約而至,助她入眠。她一夜比一夜睡得安穩,再也未被噩夢糾纏。
清早,鳥鳴聲聲,雪鷹打了清水端來伺候月溪洗漱。
月溪修養的這段日子,一直都是雪鷹這丫頭照顧著,不言不語,無聲無息。
起初月溪還以為她是個啞巴,直到這天她將一罐子酸梅塞給她,說道,“公子給的,害喜的時候用。”
“原來你會說話啊?”月溪沒忍住脫口而出。
誰知這丫頭氣性倒是不小,居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