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夫,楊大夫……”
月溪剛出營帳就聽到有人小聲叫她,她轉過身,見一名看管戰俘的小兵縮頭縮腦的躲在營帳後。
“怎麼了小兄弟?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月溪走過去問道。
那小兵當然是知曉楊月溪元帥夫人身份的,他本來也不想來麻煩她,可誰讓她是這軍營中唯一的女人呢,那群戰俘女眷可不好伺候,他這不也是沒辦法了麼……
“不,不是我,是那邊的女眷……”小兵撓了撓腦袋,有些難以啟齒,憋的滿臉通紅。
楊月溪頓時明白了,拎著藥箱就隨他去了戰俘營。
剛到門口就見一女子匍匐在地,臉色煞白,月溪連忙走過去扶起她,順便幫她把了脈。
果然是痛經之症,與她猜的一樣,必是月事期間受了寒涼所致。
月溪這幾日為了方便看病,穿的都是男裝,那女子便以為是個男大夫,窘迫的用衣袖遮住了面頰。
月溪沒有過多解釋,只囑咐她要注意保暖,頓喝熱水,並讓人給她加了床被子,才叫了方才的小兵跟她去帥營取藥。
那是用益母草與紅糖熬製而成的藥丸,原是她備著自用的,並沒有準備很多。
她取了幾丸,交與那小兵,吩咐讓那女子每日早晚用溫開水服送。
做完這些之後,她才又背起藥箱,檢視傷患去了。
日暮之時,李世民在外帳查閱兵書,戰後的操練都結束得很早。
月溪則在內帳收拾晾曬後的衣衫。
“報告元帥,帳外高氏求見,說有要緊事稟報。”
“帶進來。”李世民沉聲道。
士兵領著一名身著紅衣的女子進來,只見那女子妖妖嬈嬈往地上一跪,“罪婦高氏參見元帥。”
“你有何事稟報?”李世民依舊閱著兵書,並未抬頭看一眼。
高氏叩了首,看了旁邊計程車兵一眼,“罪婦所報之事緊要,只可報與元帥一人知曉。”
李世民揮了揮手,士兵立刻出了營帳。
月溪在內帳自顧自的疊著衣衫,李世民的公事,她一向不怎麼過問。
士兵走了之後,外帳內只剩下李世民與高氏二人。
高氏抬了抬頭,見李世民似乎還在看書,便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今早李世民去戰俘營巡查的時候她遠遠地看過一眼,見他身姿偉岸,氣宇不凡,她當時就猜測他可能是秦王。現在一見,果不其然。
高氏心中一陣暗喜。
她本是劉武周府內的舞姬,因著容貌出色身段姣好,又會伺候人,不久便被納為小妾。
劉武周戰敗逃往突厥,來不及帶走她,於是她便與那丫鬟婆子一起,成了唐軍的俘虜。
不過她才不會與那丫鬟婆子一樣認命,她高雲娘自是要替自己爭取一方天地的。
只是沒料到這秦王殿下竟還生得如此俊朗,叫她怎能不心生歡喜。
“奴家早就聽聞秦王神勇,心嚮往之而不得見,今日有幸一見,喜不自勝。為表傾慕之情,奴家願委身於秦王……”
李世民翻閱竹簡的手微微一頓,遂不自覺地瞧了一眼內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