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申如煜的這番話，洛素妍下意識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不要，我不要聽。”
“別任性。”申如煜嘆了口氣，輕聲說道，“就算你不想聽，我還是要說。”
洛素妍沒有說話，而是垂下眼簾，避開申如煜的目光，明顯露出一副不想與對方說話的表情。
“我會死。”申如煜盯著洛素妍的臉，臉上的笑容透著如濃墨一樣化不開的悲傷、苦澀，輕聲說道，“就算從這裡出去，我也活不了，所以你不要浪費道具。”
聽到這番話，洛素妍緊緊攥著拳頭，眼淚大顆大顆地滑出眼眶，搖了搖頭，重複說道，“你不會死，你才不會死的。”
“你這樣會讓我很痛苦。”申如煜攥著拳頭，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嘴唇動了一動，緩緩說道，“我知道你不想接受這個現實，我也不想接受啊，但沒辦法，我們只能接受，我知道我現在說的這些話很殘酷，但它就是現實，我們只能接受，不是嗎？”
洛素妍還是沒有說話，繼續保持沉默。
“對不起。”申如煜將洛素妍抱在懷裡，低聲說道。
“你不想我使用道具嗎？”洛素妍紅著眼眶，眼淚不斷湧出眼眶，輕聲問道。
“我的身體，我比誰都知道。”申如煜抱緊懷中之人，低聲說道，“就算從這裡出去了，我也撐不過今晚。”
我也撐不過今晚——
這句話重重地擊中洛素妍的心，眼淚立刻流了出來，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散落一地，彷彿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如此清晰。
她一直害怕、不想面對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不要把道具浪費在我身上。”申如煜越發用力地抱著洛素妍，輕聲說道，“好好活下去。”
好好活下去——
這句話會不會太殘酷？
不要。
洛素妍緩緩抬起了手，抓住申如煜上衣的下襬，眼淚洶湧而出，努力不讓對方察覺到自己正在哭，埋在他的胸口，不斷湧出來的眼淚沾溼他胸前的衣服。
想要和他一起活下去。
只是這麼一個簡單的願望而已。
“對不起。”申如煜沒有鬆手，輕聲說道，“好好活下去。”
沒有誰失去了誰就活不下去——
這個道理誰都懂，但還是會情不自禁地去想，如果沒有了他，她要怎麼活下去，她要怎麼一個人活下去？
“當初的決定，我沒有後悔過，哪怕我知道我們會迎來分離的那一天。”申如煜頓了一頓，眼眶迅速紅了起來，“跟你在一起的這段日子，我真的很快樂。”
“嗯。”洛素妍點了點頭，聲音無比嘶啞，帶著濃濃的鼻音，“我也……一樣。”
聽到洛素妍如此悲傷的聲音，申如煜覺得心情非常苦澀，越發抱緊了她，低聲說道，“我們好好……度過這幾天吧。”
等過了這幾天，他就會永遠從她的世界裡退場，就像是從未來過一樣。
只是稍微想象一下，胸口就傳來揪緊的痛，像是將她拉進無底的痛苦的深淵之中，痛到無法呼吸。
“我……做不到。”洛素妍緊緊攥著申如煜的衣服，哭著說道，“我們一起出去，好不好？”
“不要對我用道具。”申如煜將下巴放在她的腦袋上，聲音非常沙啞，帶著離別的悲傷，“留給以後用。”
洛素妍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