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想到他會死，這裡……”洛素妍拍了拍胸口，眼淚滑出眼眶，“這裡就會很痛……我並沒有你說的那麼從容、冷靜，我也害怕啊，我也害怕再也見不到他，但我能怎麼辦？就算在他面前哭，他的病也不會好起來，反而會讓他難過、自責，不是嗎？”
不想讓別人擔心，所以選擇隱瞞病情。
這樣的想法，她也一樣。
“我不想讓那傢伙擔心，也不想他顧慮我的心情，再一次遠離我，所以我才會在他面前表現得如此從容、冷靜的樣子，這樣有錯嗎？”洛素妍用手背抹了抹眼淚，卻無法制止洶湧而出的淚水，“更何況面對死亡的人是他，我有什麼資格害怕呢？”
眼淚明明是鹹的，為什麼她嚐到的卻是苦澀的呢？
見到洛素妍的眼淚，林凜愣了一愣，被她的情緒所感染，眼淚大顆大顆地滑落，“你們果然都是不折不扣的傻瓜……”
在這種狀況，還能為對方考慮，不是傻瓜是什麼？
他喜歡上這傢伙的理由，她好像明白了一點。
“阿煜痛苦、難受的模樣，我已經看過無數遍了……”林凜鬆開拳頭，淚水打溼胸前的衣服，要放棄一個人果然很難，哽咽著說道，“今後，我會以朋友的身份，陪、陪在他身邊，所以你……好好加油吧。”
跟洛素妍在一起，申如煜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也會綻放她從未見過的笑容。
“我是個自私的人，我不會考慮太多事情。”林凜輕聲說道，“就算最後受傷的人是你，只要申如煜能幸福就好。”
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洛素妍當時還半知半解。
到了不久後的某一天，她才完全明白。
“別哭了。”洛素妍將眼淚硬生生地憋回肚子裡，拿出一條幹淨的手帕，遞給林凜，“你哭起來很醜。”
林凜：“……”這傢伙是想要打架嗎？
兩人好不容易止住了淚水，洛素妍恢復平時淡漠的樣子，對林凜說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嗯。”林凜點了點頭，擠出一抹比哭還要醜的笑容，“那就麻煩你了。”
“別勉強自己笑了。”洛素妍抿了抿唇，“真的很醜。”
林凜：“……”這傢伙果然很不可愛。
——
將林凜送回家後，洛素妍猛地想起了今天是江汐冉的生日，連忙掏出手機，發了一條生日祝賀過去。
過了沒多久，江汐冉回道，“謝謝。”
洛素妍握緊手機，心情很是沉重，要是他們得知申如煜的秘密，會露出怎樣的表情呢？
“您身體不舒服嗎？”司機態度恭敬，輕聲問道。
“沒有。”洛素妍閉上雙眼，淡淡地說道，“只有有點累了。”
“您可以睡一會兒。”司機說道。
“嗯。”
正當洛素妍快要睡著的時候，手機震了一震，她睜開雙眼，只見是申如煜發來的短訊，“謝謝你陪著我，今天辛苦你了。”
洛素妍在對話方塊裡打了一行字，又全部刪除，這個舉動重複了幾遍，才回復對方道，“明天見。”
“你明天要來看我嗎？”申如煜回覆訊息的速度，可謂快得驚人。
“嗯。”洛素妍回得十分簡潔。
“明天放學後來嗎？”申如煜接著問道。
“不。”洛素妍低著頭，快速地敲著鍵盤，“我明天不會去學校。”
看到這個訊息，申如煜一點都不意外，打字道，“也對，畢竟都這麼晚了，你早上肯定起不來。”
兩人打字聊著天，原本遙遠的路程縮短不少，司機的聲音響在耳邊，“大小姐，我們已經到家了。”
這麼快就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