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有人輕聲呼喊,想來是聽到了他鬧出來的動靜,李長安略微沉吟,嗯了一聲,兩個綠衣侍女便走了進來,是元沛派來伺候他的,一個連忙去端來玉盆熱水,一個則給李長安捧來錦衣,要服侍李長安穿上,李長安不習慣被人服侍,便自己穿了。
“我睡多久了?”李長安問著,將刀掛回腰間,心中頓感踏實了許多。
“兩了。”侍女欠身答,輕聲:“蕭郎中您的傷沒有大礙,但和您同來府中的韓姐可急壞了呢,兩日間幾乎寸步不離,也就方才袁將……呸,袁賊在白虎門下被斬首示眾,她才捨得走開。”
袁先軍被斬首了麼?李長安恍然,只是一閉眼一睜眼,做了個夢的功夫,那揮手間險些取他性命的白虎軍大將竟就要身首異處,想來定是他用八荒刀吞噬將印之中龍氣栽贓袁先軍成功了。
“蘇兒他還好?”李長安問道。
“韓姐並未受傷,只是受了驚嚇,有些食慾不振,心神恍惚,蕭郎中給她抓了兩劑安神的方子,她卻要強得很,只待見到袁賊人頭落地,她便能痛快自在,百病皆消。”
“這倒像是她能出的話。”李長安揉著脹痛的太陽穴,“當真改不了性子了。”
恰這時,門外有人連聲大喊“長安哥哥,長安哥哥”,聲音隨著腳步聲迅速接近,來人跑得不慢。
門被砰一腳踹開,韓蘇兒一臉驚喜見到甦醒的李長安,藏不住滿臉驚喜和眼中瑩潤的淚光,而身後跟班似的沈延聲嘀咕著:“是誰傷者不能受到驚擾來著,昨晚我不心踢到夜壺你便一頓臭罵,但現在這開門手法動靜也不啊。”
“你再跟我講道理?”韓蘇兒橫了他一眼,“怎麼,咱們的沈把總討賊有功,升官後連話都有底氣了?”
沈延一縮脖子沒再敢話,也不知怎就這麼怕韓蘇兒。
李長安心知沈延自幼苦戀韓蘇兒,又背井離鄉來到軍中追隨她五年,不由出聲沉聲道:“男兒縮頭縮腦像什麼話!我走時將蘇兒託付給你,你卻連句話都不敢出口,也難怪她會幹出男服從軍的荒唐事!”
語中訓斥之意有三分也是真的。
沈延心中叫苦,他也不是沒嘗試過在韓蘇兒面前扭轉地位,但無奈練武以來,他在軍中同輩中算得上佼佼者,卻從來打不過韓蘇兒。
韓蘇兒則哼了一聲,得意道:“女扮男裝又如何,恰如今指揮使大人又封我為朱雀軍中神策左使,手下三百騎精銳,可堂堂正正出入軍中,再也不用遮遮掩掩,整日怕別人發現我是女人了。”
“指揮使大人可不是覺得你哪點厲害,而是看師父的面子罷了。”沈延聲嘀咕,“你接應得這麼痛快,師父若不想跟他交往過深,再要推脫就不容易了。”
李長安聞言挑了挑眉,以前倒沒看出來,沈延心思竟十分細緻,一語便道破了他此刻的處境。
尚不知道容玉的案子可否有人查出什麼端倪,他入朱雀軍救韓蘇兒的目的太過明顯,而且袁先軍將印出事也太巧合了些,元沛也定然會對他有所猜疑,簇還是不能久留。
扳倒了袁先軍,也算送了元沛一個大人情,正好趁此機會讓元沛帶他離開龍關,這就是李長安目前打算。
當然,離開前,韓蘇兒和沈延要安頓好,至少不能讓他們再在這戰場上賣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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