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周奎雖是步軍司教頭,卻也無能為力,他恨不得讓兵人沒沒日沒夜地操練,但功夫是熬出來的,一兩日哪能成就?心中嘆息,他也只能做足樣子給上頭看,少挨些罵罷了。
拿著浸過油的馬鞭,周奎在甲兵中巡視,見有人偷懶,便狠狠一鞭子抽過去,使的是真力氣,藉此發洩心中煩悶。
這時候,有屬下來報,說有人來白虎軍求見他。
“什麼人?”周奎不耐地問,他這都教頭也只是個小官,地位低下,但事務卻頗為繁雜。
“是個巡城的……”
“不見!”周奎冷哼一聲。
那屬下猶豫道:“但那傢伙備好了禮,光足銀就五十兩,還有兩匹化雨閣新買的綢緞。”
“哦?”周奎挑起眉頭,心中卻猶豫了起來,給他一個都教頭送這麼重禮,圖的什麼?
“喚他過來吧。”周奎道。
……………………
“這位常兄弟武藝高強,當年在俺們鎮子外面可是單槍匹馬挑過七八個匪人的,常兄弟時常感慨一身本事,沒機會報效家國,如今機會來了,他便來應徵,誰知卻被小人算計,淪落到當了一個馬伕。”
魯先帶著李長安,用錢砸開路子見到了周奎,當即一股腦把心中編排了許久的話語竹筒倒豆子似的說了出來,嘆息道:“教頭,您可得幫幫他。”
“這……”周奎苦笑,“我能怎麼幫他?”
“至少讓常兄弟一身本事有用武之地!”魯先字字鏗鏘,這話倒是出自真心,無關其他。
周奎還在猶豫,魯先低聲道:“六十兩,俺這些年的積攢,也就這麼些了。”
“住嘴!”周奎冷笑:“我說不行,那便不行,五十兩六十兩,當我在與你談生意不成?”
“天熱了,這些小錢,教頭拿去買綠豆湯,給弟兄們消消暑。”李長安又掏出張五十兩的通票,遞給周奎。
魯先有些不捨地看著李長安送出去的銀票,這是他和幾個弟兄一塊兒攢的,統共也就一百兩,拉攏都教頭用了五十兩,本捨不得用盡,卻被李長安大手大腳送了出去,不過他也識趣,沒吱聲。
周奎不動聲色收了銀票,心中一算計,百兩銀子、兩匹綢緞也能值幾兩,若是幫那馬伕一把,讓他做個普通軍卒,倒是簡單,只需在這百兩銀子中掏出小半就能打通關係,還能淨賺六十多兩,他眯眼看了看刺目的太陽,負手道:“忙,倒不是不能幫,只是咱們身在軍中,就得按規矩辦事。”
這話已鬆了口,但也沒說滿,就想等著李長安和魯先加價,但魯先心疼得要命,哪能想到哪方面去,笑道:“規矩都懂,都懂,俺這位常兄弟的武藝,縱使做教頭都綽綽有餘,都教頭儘管試他便可。”
魯先見過李長安摁筷子,這句話也是實話實說,但停在周奎耳中就很刺耳,他彷彿又想起袁將軍的親衛怒斥他的無能,皮笑肉不下哦到:“綽綽有餘?不錯,不錯,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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