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哨塔裡放哨的昏昏欲睡,只覺一陣風颳過,一睜眼,好像見到一道赤影掠過,迷迷糊糊只道是眼花了。他在這放哨其實是走後門撈到的閒差,天劍門時常會肅清莽蒼山,哪會有什麼厲害妖怪。
李長安入鎮,天色尚早,街上沒幾個行人,一眼掃過,就一間酒樓開著,門楣掛匾寫著“玉壺春”。赤豹變化成連三的模樣,在旁邊院子裡扯了一件布衣套上,李長安臉上骨骼與肌肉蠕動著,脫去大氅,也換了副模樣。二人氣定神閒走入酒樓。
赤豹小聲道:“這樣真能瞞過他們?”
“八成不行。”李長安掃了一圈周圍,對小二喊了聲:“溫三兩黃酒,醬牛肉兩斤。”便在桌邊坐下。
“那你還……”赤豹急的恨不得原地打轉。
李長安勾了勾嘴角:“我只是想天劍門若要幾分臉面的話,會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行盜匪之事。當然,若能瞞過去就跟更好。”
忽的他餘光見到有人在看自己,便轉頭望去,只見是酒樓掌櫃,眼神著實有些怪異,好像在打量著他。緊接著,酒樓掌櫃對他笑了笑,仰頭對著角落裡那張桌子扯開嗓子喊:“老醉猴,你徒弟都來了,可還有臉賴賬!”
酒樓角落的人一身髒兮兮的白衣,一手捏一撮花生米往嘴裡送,一手提著個酒壺頸。
李長安怔了:“師尊?”
齊皓月嚼著熟花生,對李長安招了招手,醉醺醺道:“怎的……不在池邊洗劍?”
李長安走過去,給他把險些要落地的碗盞推回桌面,坐下在他對面,看了眼門外天劍門人還沒找到這:“被追殺至此。”
“追殺……”齊皓月眼睛睜開一條縫,看了他一眼,“年輕……真好啊。追殺誰?”
李長安道:“是別人追殺我。”
“胡鬧!”齊皓月忽的把酒壺重重往桌上一頓,指著李長安鼻子,吹鬍子瞪眼,“被追了……呃……怎麼不打回去?”
李長安無奈:“打不過啊。”
齊皓月皺起眉頭:“這倒是個麻煩事……”他抓了抓頭:“進來藏鋒教你學了什麼?”
李長安道:“《抱山功》,還未入門。”
“這……不行。”齊皓月嘆了一聲。
李長安道:“此前還教了永字八法。”
齊皓月迷迷瞪瞪的雙眼一亮,大喜道:“有了!就這!”
一道極有穿透力都聲音在玉壺春外的街上響起:“閣下就別躲了,我天劍門保證,只需借那妖獸一觀。閣下若非要動手,現在出來,我也可以給你單獨與我交手的機會。”,
酒樓內,李長安疑惑道:“這是練法而非戰法……”
齊皓月不耐道:“廢話那麼多作甚!出門迎敵!”
李長安身下長凳一陣,整個人被一股力量彈起,撞破紙窗。他一旋身,穩穩落在地上,初春清晨的地面有些微溼,泛著水光,他對面二十丈外,就站著天劍門那三人。
沈羽對他一拱手,微笑道:“看來閣下終於想通了,是要將……”
他話沒說完就被打斷,李長安身形暴射而出,右手執刀,刀尖縮到左臂後,力從足底升起,被腰胯一擰,灌至手臂,再到手腕,一刀橫劈,幽黑刀面映著初日,化作一線寒光,將清晨劈開。
酒樓內,齊皓月手指叩著桌面,用囈語般的聲音自顧自吐出一個字: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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