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官差中,一人扣押著徐瑞言,其餘三人隨著蘇飛章魚貫而入。
“搜!”蘇飛章見李長安不在屋內,一聲令下,便讓三位官差在李長安房內翻找起來。
徐瑞言看著這一幕,鼻青臉腫的雙眼微微眯起,透出一絲冷光。
在他看來佩刀掛劍的江湖人手底下多少有些不乾淨,這些官差總能搜出些什麼東西來。
就在這時,屋子東側傳來一聲輕呼,一人從床榻下翻找出三張千兩的銀票。蘇飛章將其拿起,示意門外官差將徐瑞言扣押進來。
徐瑞言心中暗罵一聲好有錢的主,他行騙二十餘年也不過積攢下幾千兩銀子,隨身最多帶個幾百兩,不過面上卻不動聲色,主動說道:“此人收了我一千兩,被我僱來當打手,同時也給我做託,往日聽他說過自己也做過殺人求財的生意,這兩千兩多半是這麼來的。”這套說辭在心中編排已久,徐瑞言不假思索說了出來。
蘇飛章深深看了他幾眼,將兩千兩銀票收起。
這時候,邊上一個官差又有發現。
他掀起兵器架上蓋著的深色繒布,白骨節節連線的刀柄最先顯露,緊接著是猙獰的骨刺,白森森的刀刃間似乎有暗紅色血漿流淌,望之,耳中就彷彿響起陣陣鬼哭之聲,邪異驚人。
“這是!”蘇飛章輕呼一聲,走近前去,拿起刀柄。
骨刀極重,約莫有三十餘斤,蘇飛章勉強可以揮動,冷哼一聲,他對江湖人與修行人瞭解頗少,但也知道用這種兵器的定非正派人士。
就在這時,刀柄忽的變得灼熱燙手,一股殺意從刀柄湧入手中,直衝顱頂!蘇飛章雙眼驀地一紅,腳步晃了晃,骨刀脫手插入地面。身邊官差趕忙扶住他,他深吸幾口氣,才擺了擺手示意無事。
他轉頭看向一臉驚愕的徐瑞言,冷聲道:“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就憑這把刀,此人就應當抓起來審問了。”
“大人,找到了!他的通關文牒!”一個官差將李長安床邊的行囊開啟,翻得一片狼藉,終於從一個防水油布袋裡找到了通關文牒。
蘇飛章點點頭,走過去翻開通關文牒,一邊抬眼瞥向徐瑞言:“對了,你方才說他叫什麼來著?”
“回大人的話,叫王紹明。”徐瑞言不假思索答道,這也是他在心中編排好的,“不過做咱們這種事的,任誰都不會用真名。”
蘇飛章點點頭,看向通關文牒上的李長安三字,心道有些眼熟,是在哪兒聽過來著?
不過這名字太過普通,應當是在哪見過,倒不奇怪。
正要繼續向下看去,一道人影忽的出現在門口,不知為何,蘇飛章忽然覺得胸口一悶,好像被什麼壓住了一般。
轉頭望去,李長安一步跨入門檻,面色冷峻,就像一頭猛虎忽然從山坳後踱出,乍見之下,叫人心驚膽戰。
“你……”蘇飛章正要責問,一時間竟不知該從何說起,不自覺就從椅子邊站了起來。
李長安看向被丟棄插入地面的骨刀,緩緩走近,將它拔了起來,聲音冷得像冰:“誰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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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說,誰動了這把刀?”他掃視諸人一眼,面色像暴風雨前醞釀的烏雲:“不光這把刀,這屋裡的東西,都有誰動了?”
眾人齊齊喉頭一動,沒人出聲。
“那就是都有份了。”李長安的聲音中帶上了殺意,他握上了骨刀。
“且慢!”蘇飛章滿頭冷汗,他很確定自己若再沉默,就會被此人斬於刀下,連忙說道:“你,你還敢與官家作對不成?既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合夥行騙,本官帶人搜查也是理所應當。”
李長安見到徐瑞言在一旁哆哆嗦嗦,皺了皺眉,按捺住殺意,提刀指向蘇飛章:“把事情,講清楚。”
蘇飛章被刀指著,心中頓感屈辱,站直了挺直腰板道:“可笑,事情你自己不清楚?你與徐瑞言合夥行騙於本官,又藏匿兇器,這些事都隨我到軍營中講清楚。”他乃戶曹參軍,管不了衙門,在軍中卻頗有權力,若將李長安帶到軍營裡,強弓勁孥之下,他安敢這麼囂張?
李長安瞥了徐瑞言一眼,將事情猜到了八分。
“看下去。”李長安冷冷道。
“什麼?”蘇飛章皺了皺眉。
“你手裡拿的什麼,看下去。”李長安看向蘇飛章手中通關文牒。
“你是何人,也敢命令本官。”蘇飛章冷笑一聲,卻下意識往通關文牒上又掃了一眼,被右下角那朱泥印記吸引了注意,他定睛一看,心中一片恍惚,只覺自己眼睛花了。
暗暗掐了一把手心,他又看了一遍,只見印出的八個字是“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蘇飛章雙腳一軟,臉色煞白,跌坐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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