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緊閉的破舊大門前忽然有一太監正在輕輕敲著,“娘娘,是奴才啊,開開門,娘娘……”
楊清一有些疑惑地開啟門,看著面前這個五官平平的人,“你是誰?”
“奴才是乾清宮的,以前姓鍾,所以大家都叫奴才小鐘,不知道娘娘對奴才可有印象?奴才是在外邊伺候的。”小鐘笑了笑,“是王公公將奴才撥過來的,讓奴才好好照顧您。”
這麼一說,似乎確實是在他臉上能找到幾分熟悉的影子。她木然點點頭,“是你。”
“對了,是奴才。”小鐘卻很高興,“以後娘娘想要什麼,儘管和奴才說,奴才一定盡力……”
“母妃!母妃!”正說著,外邊忽然遠遠地傳來幾聲聲嘶力竭的喊聲,“母妃,兒臣來見你了!”
楊清一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
是她的炤兒。
她連忙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張口就想要應聲,然而下一瞬鼻子的酸意卻讓她又連連捂住了嘴巴,不敢讓自己的聲音帶一點哭腔。
小鐘走到了楊清一身邊,無奈地嘆一口氣,“娘娘,您只能在這裡跟四皇子說說話,皇上吩咐過,任何人不能見您……所以,奴才沒法給您開門……”
是啊,他吩咐過。
她深吸一口氣,忍著心酸,柔聲道:“炤兒,你回去吧,不要再來看母妃了,聽你父皇的話……”
“不!母妃!您告訴兒臣,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父皇那麼生氣?父皇和您不是向來感情最好嗎?”
感情最好……
什麼感情,也都不見了。
“……母妃沒什麼事,以後就會好的。在你父皇面前,不要再提起母妃了。你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照顧自己……母妃在這裡,也會一直想著……”
她猛地捂住了嘴,小聲地咳嗽起來。
似乎,她已經好幾天沒吃藥了。
“炤兒,回去吧……”
朱慈炤只是沉浸在悲傷裡,一點也沒有聽出異樣。他只好對著這大門,跪地磕了幾個頭。“母妃,你不要怕。兒臣定當會想辦法說服父皇的!”
面前白碗邊上有幾分破碎,像是一座又一座小山丘異樣凹凸不平。裡頭的幾縷青菜早已經乾枯,沒有了油水的滋潤,失去了生命的光澤。硬邦邦的米飯微微有些發黃,好像也在叫囂著不滿,一看就是夾生的。
楊清一將碗推到一邊,只好給自己又倒了一杯水。
所幸,水還是夠的。
“小鐘……”
“奴才在。”小鐘真誠的臉很快出現在楊清一的視線裡,“娘娘是有什麼吩咐嗎?”
楊清一斟酌了一下用詞,只好問道:“……最近宮裡頭,是個什麼樣子?”
“皇上下旨讓王公公徹查您之前身邊那位丫鬟,喪儀也是風風光光的,王公公也一直很忙,只是可惜,一直沒有查出些什麼。”小鐘嘆了口氣,又瞟到一邊的飯,“只是皇上似乎還是沒有消氣,也一直都沒有下令要您出去。宮裡頭最近也就對您……”
他的話沒有再說下去,不過也已經無需多言。
楊清一垂下眼,然後又輕輕問道:“那麼,你可知道……我是說,宮裡頭有一位公子,他有沒有……”
“啊!奴才知道您說的是誰。那位公子的話……好像皇上讓他出宮了,最近也不得入宮。”小鐘臉上有些歉意,“娘娘,奴才也知道最近的伙食不太好,但是奴才會想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