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如此奔波，都是為了朕、為了百姓、為了江山，又何罪之有啊！”崇禎揮了揮手，又轉向了袁崇煥。“愛卿怎麼來的如此神速？”
這一句話不僅僅是崇禎的疑惑，更是所有人心中最大的不解。
皇太極起兵如此突然，聖諭還未下達，袁崇煥便已經抵達京城，怎會如此之快？
袁崇煥神色不變，答道：“皇上可還記得微臣連上的那三道奏疏，是為加強薊州的防務？”
“……朕記得，朕也早就交了部議，只是皇太極來的太快，動作慢了，沒有跟上。”
這話說的含糊，袁崇煥也自然是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只不過他說這個也不是為了邀功，為了體現他什麼先見之明的。“微臣早就猜到皇太極會棋走這遭，所以也早就派出探馬。敵兵過了老河口便三分兵馬入境，微臣的哨探飛馬入報，微臣自然也是不敢耽擱，日夜兼程總算是趕在了皇太極前面。”
崇禎點點頭，問道：“那麼愛卿快給朕說一說，愛卿的禦敵之策。”
這一問就像是一年以前，崇禎問他，他的平遼方略一般。
袁崇煥整容道：“對付這幫韃子兵，最有效也最省力的辦法，就是用紅夷大將軍。不知道京城內如今有多少紅夷大炮？”
“這個朕倒是不清楚，一會就讓兵部上報，與愛卿知曉。”
袁崇煥點頭，“還有彈藥，這幾日也要抓緊時間製造，多多益善。”
兩人一個寒暄問候，一個感恩謝禮。片刻過後，袁崇煥深吸一口氣，面色沉了下來。“皇上，經過微臣的分析，微臣篤定皇太極這一次出兵，是準備傾盡全力準備一舉拿下北京城。他不僅帶了部下最為精銳計程車兵，還帶著蒙古更為兇悍的將士。皇上可能不知道，蒙古如今受災情況，比後金還要嚴重許多。蒙古剛剛被韃子們收復，卻遭遇瞭如此災禍，所以正是餓紅了眼的時候。而人就是在這個時候的爆發力最強，也最為可怕。所以皇上，此次任務十分艱鉅啊！”
他這一番話一氣呵成，語重心長，卻是把大家都驚住了。
一邊的王承恩猛地抬起了頭，不敢置信地望著他。戶部尚書畢自嚴大人的下巴都驚到了地上，半天沒收回去。
這袁崇煥……是真的瘋了。
所有人心中都這麼想道。
如今這個時候，是個正常人奉詔前來，都應該極力安慰皇上，讓皇上寬心，說一些拍拍胸脯鼓舞的話。怎麼這個袁崇煥卻反其道而行之？在這個時候，說這麼嚴重的話？
彷彿下一秒皇太極就真的要衝過來，改朝換代了一般。
沒看見……皇上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嗎？
可是袁崇煥卻似乎渾然沒有發覺，又或者是他發覺到了，卻依然不以為然。
因為他一點也不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