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血口噴人？”茯苓道，“這可不是隻有我一個人。田妃娘娘也在這裡呢！你們還以為能夠仗著人多，顛倒黑白了不成？你們方才說的聲音如此之大，真當我們是聾了？還是以為我們啞了，認定我家娘娘受了你們這幾個賤婢的侮辱，還會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真是可笑！”
那宮人又要說什麼，茯苓卻揮了揮手，攔住了。“誒，你可別再說了。同是身為宮女，我還是要奉勸你們一句的。你們面前的可是皇上親封的禮妃娘娘，後宮的規矩，你們應該沒有不清楚的吧？撒謊，是什麼下場？”
宮人們臉色更白，身子隱隱地似乎在微微顫抖著。
楊清一看了一眼，搓了搓冰涼的手。
這幾個段位還是太低了。
只是今日可是除夕，那周玉鳳如此對她，下場可又想過了沒有？
真是一孕傻三年，這麼明顯的離間計，也看不出來。
“行吧，你們不說，那就還是我來說。”茯苓忽然擠出一個笑容，語氣溫和。“第一，你們為婢，看見禮妃娘娘在此，不應該不上前行禮，這是失了禮數。第二，做下人的在背後議論主子們的是非，此乃大不敬，乃是僭越。這第三嘛……”
“你們剛剛說的什麼來著？讓我好好想想啊。”茯苓做出一副認真思索的樣子，“哦，對了，我想起來了。是說娘娘生不出蛋，是吧？”
“我沒讀過幾年書，要不還是你們給我解釋一下，什麼叫做生不出蛋？”茯苓冷笑，“我想著，只有母雞才會生蛋吧？那你們這是在罵娘娘是母雞呢，還是不是母雞呢？”
“我……我們……根本沒有這個意思！”宮人漲紅了臉，道：“你這是含血噴人！”
“除了這句，你還會說別的嗎？”茯苓笑了笑，“我忘了說了，剛剛那個，算是汙衊妃嬪之罪。若是加上那句說皇上沒有雨露均霑的，那可是又要再加一條汙衊皇上的罪名。”
茯苓笑盈盈的，“這三條罪，似乎也是委實不輕啊。雖說你們是坤寧宮的人，按理說，咱們娘娘呢，也不必要去走這一遭渾水。所以呢，還不如直接上報給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執掌鳳印，一向是最賞罰分明的。雖然皇后娘娘愛護下人，可你們也太不爭氣了，皇后娘娘怕是也保不住你們了啊。”
這個茯苓，真是越來越有樣子了。
楊清一嘴角輕輕上揚，眼神飄過，忽的瞧見遠處一個角落裡一個嬤嬤模樣的人正往這裡瞧著，很快又縮回了腦袋，消失不見。
“田妃娘娘……田妃娘娘……”
幾個宮人看著茯苓的樣子，知道她定是不願輕易罷休的，便都紛紛跪了下來，跪到了楊清一跟前，拉著她的衣襬，嘴上都是一些求饒的話。
“……奴婢們知錯了，娘娘一向寬宏大量，又體諒下人，這美名在後宮裡頭是傳遍了的。……娘娘饒了奴婢們吧，奴婢們只是一時衝動，萬萬不敢有下一次了啊！”
個青先有了動作，環住她的手，往後拉了拉。“你們拉著娘娘幹什麼，這動手動腳的，還有沒有規矩了？”
“娘娘……娘娘饒了奴婢們吧……”
楊清一聽著耳邊這不斷的哭泣聲，煩躁地輕皺起眉。
本來只是想稍微教訓一下，讓這些人心中有個數……怎麼還像個牛皮糖一樣，怎麼都甩不掉了？
真是煩人。
“你們這般下跪拉著我，又是哭又是喊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本宮對你們做了什麼。”楊清一淡淡道，“說是要本宮饒了你們，不敢有下一次。可是你們說的都是什麼話？”
